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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零一章 洗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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ξ层。

这是林年第一次来到ξ层的上杉家主卧室以外的地方。

他们通过一个暗门往里走,走到尽头就是一扇银色的大门,辉夜姬确定来访者后敞开大门,空气中逐渐弥漫起消毒水的味道。

再往里走,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吊灯再一照,白色的光在整个空间里蕴荡,充满着一股骨子里爬出来的冷清感。

楚子航推着林年的轮椅走在这个通道里,隔一段距离就是一扇安全门,在辉夜姬不断打开后,他们来到了最后一扇门前,那是常出现在银行地下金库的气密门,厚实得连RPG都轰不穿,现在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林年倒也不奇怪这扇大门的存在,因为在里面的东西对于蛇岐八家来说,比黄金和宝石还要珍贵。

大门敞开,里面传来了与ICU相同的仪器白噪音,只不过这里更加密集一些,白色的灯光下有不少影子来来回回的奔走,那些都是只服务于蛇岐八家的私人医生,在那人影后房间中央的白色床铺上躺着的就是这次林年特地来看望的人。

楚子航和林年进这个房间之前,有护士出来为他们都穿上了手术衣和无菌手套,头上也戴上了蓝色的一次性手术帽。

林年的探访是通过了橘政宗的同意的,现在权力的交接尚未完成,所以命令还是由那个老人直接下达,不过这个过程中肯定也是经过了源稚生的点头——这其实让林年略微有些意外,因为他原本以为源稚生会拒绝自己的探访。

轮椅推到了病床旁,床上躺着身穿白色无菌服的女孩,那一头红发披散在纯白的枕头上艳丽得令人惊心动魄,如果无视那因为略微失血的青白色嘴唇和几乎透明失色的皮肤,或许她的美丽会更加鲜活一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美得像是一件死去的艺术品。

只是这件艺术品现在也出现了一些裂痕,那些黑色的线纹顺着女孩的脖颈爬在脸侧,从心脏开始遍布整个胴体,一直蔓延到小腿、脚背。

病床的另一侧是血液置换的大型仪器,连接着女孩手腕的软管建立了血管通路,这个仪器的目的是将患者的血液分离后,弃除含致病物质的血浆,补充健康的供体。

这种治疗手段一般都是用在重金属中毒的患者,而此刻却用在了上杉绘梨衣这个平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重病的女孩身上。

“抱歉,请后退一些。”一旁路过的护士礼貌地将林年和楚子航请离到后面不妨碍操作的位置,随后开始了整个流程。

机器启动,半透明的软管内抽出的不是褐红的鲜血,而是近乎石油、沥青般粘稠漆黑的物质,看到那种物质,林年的表情有些沉,而一旁的楚子航却是异常的熟悉——那根本就是此前他在受困于暴血后遗症时,血统出现的恶化症状。

有一段时间,他无法控制血统精炼技术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危害时,他呕吐出的污血就是这样的漆黑色,充满着不祥,并且有着酸臭的气味。在一系列包括但不限于头疼、恶心、全身肌肉以及关节剧烈疼痛的同时,一定程度还会灼烧食管和喉咙,导致长期咳嗽和胸闷。

那段时光是楚子航自己都不想回忆的时光,比起血统恶化的疼痛,真正让人痛苦的其实是那段时间的心理状态,那种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深渊,却有未尽的事无法完成的无力感和悲哀感是真正摧毁人意志,使人消沉和沉沦的恐怖。

即使是楚子航,那段时间都不免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靠着林年以及身边一堆朋友,兰斯洛特、苏茜他们的关心和帮助才将那些负面情绪完全压制下去了。

可他听说,现在病床上的这个女孩,过往二十年以来都是以这样的身体状况度过的,甚至比他还要严重,他完全不敢想象对方是怎么在这么一个环境下,以这样的现状撑过来的。

轮椅上坐着的林年目光看向了洗血的机器,上面有一个储存罐,里面是健康的供体血浆,也就是恺撒所说的,来自死侍刚分娩的胎儿体内抽出全血所分离出的血浆。

在从女孩身体抽出的那些沥青色的污血进行分离后,细胞成分加上健康的供体血浆重新被输入患者体内,一旁的显示屏上主治医生目不转睛地盯着血压、凝血功能以及电解质平衡的数据。

病床上的女孩很明显被注射了镇定剂,现在陷入沉睡的状态感受不到这个过程的痛苦,又或者这个过程本来就没有多大的痛苦,只是旁观者看着心中就会升起一些难以言喻的不适感——将一个人的血液抽出去丢弃一部分,再塞填新的注入回来,只是听着都会觉得浑身上下充满异样感。

按照绘梨衣的情况,其实如果能常规血液透析,肯定会更安全,但直到今天,她的血统问题用常规透析已经不足以解决问题,因为血液透析只能针对清除小分子毒素,现在这个女孩血统内的那些毒素可远远称不上“小”,已经接近重金属中毒的症状了,只有这种血浆置换才能减缓她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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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流程足足进行了两个小时,楚子航和林年就在一旁看了两个小时,期间有几次出现仪器警报血压异常和凝血功能异常,整个房间都在报警,而护士和医生却都不急不躁地按部就班处理每一个突发事项,可以看出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从事这个工作了。

在血浆置换终于结束后,绘梨衣身上原本漆黑的线纹已经变淡了很大一部分,脸颊两侧的已经消退到锁骨以下。

主治医生看向屏幕监测里血液毒素残留量,确定在代谢物浓度到达安全指标后才终于轻轻松了口气,整个房间里的气氛也明显地为之放松了起来,这也让林年和楚子航知道这次治疗算得上是成功了。

绘梨衣手腕上的针管被拔掉,纸胶贴上防出血的棉絮,最后由主治医生进行静脉滴注血清,透明的袋子里装着的死侍胎儿的血清呈现出无色透明的模样,让人会误以为那是葡萄糖一样的无害物质。

随着血清一点点流入女孩的体内,女孩身体上那些如白瓷裂开般的黑色线纹才开始渐渐隐退至肉眼难以看见的程度,估计需要多几个小时才会完全的消退到与常人无异的状态。

这样看的话,林年忽然就理解为什么橘政宗选择在源氏重工的地下蓄养死侍了,绘梨衣只是一次治疗所需要的血浆、血清就足够惊人,且这些血浆和血清还必须从刚分娩的死侍婴儿体内抽出,光是血浆一次性就需要绘梨衣本身血浆容量的1.5倍多,血清的需求量更是惊人。

又或者说,林年都有些佩服橘政宗居然能让绘梨衣活到今天,只是看这一次治疗就能猜到这个隐秘楼层的所有治疗构成花费了多少人力和物力,那个老人可能对不起他所掌握的蛇岐八家,但绝对对得起绘梨衣这个女儿。

“接下来二十四小时内,都需要监测绘梨衣的血液毒性,如果出现毒素反弹的情况,就得考虑平衡血清的输入量。”林年和楚子航身旁,源稚生看着床上沉睡着的红发女孩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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