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三 蝉持1+12(1 / 2)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蝉持(112)(潜龙勿用加更)
李绛迁听了他的话,心头多了几分喜色,答道:
“只是劳烦曲巳的几位前辈奔波,前前后后帮了我家不少忙,晚辈心里很是感激。”
“大真人是魏王的自家人,不必说两家话,我亦是念着两家交情,又承了大真人的人情,特地走这么一趟。”
玄怡一边把灵器送过去,一边颇为赞许地点头。
李绛迁听过李曦明谈起谛琰之事,早有留意,听他自己摘了个分明不够,还要把曲巳道统摘了个干净,李绛迁心中有了思虑:
‘兴许太叔公猜错了,静怡与曲巳根子上不归一处管,更不类似于上下从属的关系,今后如果有什么要救命的大事,找他是不管用的…是只能谈谈利益瓜分的人选,不能做一根绳上的盟友。’
他暗暗打量,口中却把好听话说尽了,方才把东西接过来,听着玄怡道:
“这东西虽然是当世之物,根子上用的那两道灵物都是极品,却是有几分神妙的,最最厉害的就是那一道【归谿】,当年广蝉也是着重按着这道神妙来炼,可以走脱于重重困境,最不惧的就是镇压消磨。”
“虽然这神妙使用起来有一段间隔,却胜在霸道,绝大部分神通都难以压制。”
“哦?”
李绛迁听得眼前一亮,心道:
‘好宝贝,我正差这一道妙用!可惜…可惜!是一道『牝水』,组合的又是一金德,金水相交,不利于火德…嗐…’
玄怡不知他心里的种种想法,很有赞许之色,道:
“仅仅是这一道神妙,就注定了此宝可以传承于宗族,起步也是在中品,而贵族用的远远不止此物,还有【长越执变金】!”
“由是催发了一道神妙,叫做【冗变】,乃是金德行变之道,变化无穷,一旦催动,此莲花立现杀机,能钝化器光,使之坠如雨下,使敌人执器不得,困顿己身。”
李绛迁缓缓皱眉,有了一分疑虑,道:
“我并未听说过有这样的道统。”
玄怡感慨般笑起来,道:
“莫说你了,就算是曲巳也不曾见过,此物神妙显现时,曾叫大真人取去看了三日,多有研究,曾对于我等说过…这是天下少有的东西,本不该在此地。”
李绛迁却听得牙酸,玄怡继续道:
“余下一道小神妙,叫做【争汞】,可以分化诸光…虽然威力不显,范围却很广,上下两仪,皆有分形之能。”
“【争汞】?”
自家妹妹修了物性之法,李绛迁如今可是见了铅汞就想起『全丹』,忍不住叹道:
“看来还是适合我家小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成!”
“自有缘法在。”
玄怡劝了他一句,显现出一点感慨,李绛迁见他反应自然,估摸郭南杌嘴巴还算牢靠,立刻转了话锋,道:
“我道行浅薄,却不知金水之交,生出汞来了,又没有铅汞的妙处,占了个分化诸光的位置…”
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玄怡心中一震,暗自悚然:
“这哪里是道行低…这小子…好高的悟性…哪怕是我,当即拿到这灵器,也没有第一时间产生这种疑惑的慧根!”
他面上则笑起来,道:
“好巧不巧,我还问了一问,大真人学究天人,答道:此汞非汞,古修常以铅汞喻阴阳,道是【日中精拟作天上汞,地下铅实是月里明】,所谓争汞,实则是至阳辉泽内争。”
李绛迁心中微微凝重,身体向前倾,全神贯注,眼前的人却为难地闭嘴了,稍稍等了一会儿才道:
“大真人说到此处不复言语,道:【再多舌嘴,恐遭天谴】!”
李绛迁何等机敏,既然知道长越执变金由来,又听自家了解的、王子琊在太虚中遗漏下来的太元旧事,心中一瞬有了想法,摸了摸玉杯,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来,心中冷笑:
‘既然父亲说太元有青玄道统,又夺太昱之位,莫不是指的这一件事?算算时间,也未必不可能,至阳辉泽,太元受了哪个太阳的辉光?’
他沉默思量,眼前的玄怡也不打扰,笑盈盈地捏着杯,见着眼前绛袍金眸的青年叹道:
“玄之又玄,金水之交,何干太阳?”
“都是这么容易叫你我分明,早就求金去了!这东西也没有起过名,几个神通名也是大真人起的,贵族既然有『全丹』修士,自己刻录一名即可。”
玄怡摇头,把其余两件东西递过去,道:
“这两件东西,都是赫连家年年穷攒了家底炼出来的,不必多说,只有刀有几分意思,我到这里来…除了安排这件事,本还有一件事要与昭景道友谈一谈…”
李绛迁抬眉,听着他道:
“孔孤漠此人,昶离可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孔家这个最后的紫府种子。’
孔氏走到如今的地步,再怎么割肉去骨,都已经走到了歇脚处,可在李绛迁看来,这个孔孤漠其实还是个隐患…
身为孔孤漠的师尊,玄怡显然也是很纠结的,道:
“孔氏如今举目无亲,能算得上亲近的,无非你我两家,今天也是特地就此事过来与道友探讨一二…我这前半辈子承接了师门的仇怨,被纯一道压在海里,虽然没有多吃亏,却同样没有什么成就,惭愧得很,除了一个嫡孙,麾下没什么得力的弟子,如今回头来看看,竟然只有他背了血海深仇,反而成器,能够帮一帮我家的人。”
李绛迁明白对方在摊牌,否则也绝不会提【血海深仇】四个字,挺直了腰背,笑道:
“哪家的血,哪门的仇。”
玄怡叹道:
“仇是玄岳的仇,如泥浊般不值钱,血是孔氏的血,他看得如真金般贵重。”
李绛迁道:
“这仇是高如天际,还是深若地渊?”
玄怡叹了口气,道:
“自然是两者都可比的,如今看来,还是天更高。”
听了这话,眼前的青年摇头:
“前辈不怕么?”
这白衣真人起身,黑靴踩在满地的栀子花上,笑道: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现在还年轻,自然意气,也就咬着这口气,冲过神通的可能,我不去压他,等他神通成了长了见识,明白事理,自然会屈着气受着。”
李绛迁将信将疑,玄怡耸肩道:
“他孔氏还在南边!我逼他娶了我宗族里的好几个女子,这厢有了孕,我看他脸上难得有笑容,就知道他未来不会冲动,这天下有仇的人多了去了,你看长奚,当年举家灭亡,不也恨比天高?屈腰弓背一时,安慰自己大仇可报,这不,一辈子也过来了。”
李绛迁点点头,笑道:
“那道友自己呢?你我能随便碰这种事情么?”
“哈哈。”
玄怡抚掌一笑,道:
“天上太高了,怎么能看见蚂蚁?”
他这是发自内心的话,可见眼前的青年满脸不信,他只好露了些底:
“再说了,我祖上自有几分渊源,距离天霞也很近,难得这么一个弟子,不怕…不怕!”
“至于贵族…一点人情之事,有什么做不得的?魏王能担下的因果比这重多了,倘若有一日担不下,又怎么差这一点虱子咬般的东西。”
“既然如此,道友的意思是…”
李绛迁心中已有数,抬眉问了,玄怡便尴尬道:
“我欲着重推他,可方才练的灵器,囊中实在羞涩,看准了一味合水灵药,时间一天天紧了,却…”
李绛迁笑着起身,道:
“我明白。”
这事情若是李曦明在此,肯定是应下来了,可李绛迁却看重回报,他心中盘算起来:
‘这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这么一看,静怡山背后很可能有个洞天或者更高的渊源,他又修土德!甚至以他对北方的熟悉程度来看,可能就是天上的一脉…’
‘如此一来,兴许可以作为我谋划的一道突破口…算算时间,几十年是绰绰有余了,到时候我修为高得多,我家又对孔氏恩德深厚,玄怡的嘴撬不开,孔孤漠却未必。’
他笑了笑,道:
“这事不难,道友换取之时,差了哪一道灵资,尽管来问我家,那一枚突破的丹药,我去请我太叔公出手,一定把这事情成全了!”
“昶离高义!”
玄怡入山以来看这青年一直是很热情的,也极好说话,一时间多了份好感,多聊了几句,很快退出去,李绛迁将他送出大湖,缓缓归来,仍然沉思:
‘既然有利用价值,就要稳住这恩情,看来孔孤漠暗地里还是很亲近孔家人,却未必知道桩桩件件!成了紫府一定会回去问…’
‘那就要把这恩拨进他家人的脑子里,时时刻刻叫那群人的惦记着,毕竟连仇怨都是人死即忘,更何况恩情?孔孤皙死了,那孔夏祥就不能死,一定要把他保下来,要让他亲口说给孔孤漠听。’
‘正好一箭双雕。’
他目光扫视,闪过一丝精明,抽点了人手,在山间静静的等着,不多时,就见着李遂还带上来一个披着袍子的宽脸壮汉,扑通一声就在台阶前跪了,一点点往前挪。
“见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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