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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背向而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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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幕后的推手季觉再一次,想起了不久之前营地里精灵之眼的转播和投影,回头看向了好像看风景一样的老登。

「这都是你做的?」

「啊?什麽?」

包大财回头,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可怜我老人家,兢兢业业的给你打工,忍辱负重的出让工坊,一大把年纪了,怎麽还要负责背锅的?」

季觉冷笑:「有没有人说你演技真的很烂?」

「什麽演技?」包大财断然的反驳:「谁不知道,我老包出来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片赤诚和一颗正直的心?你可以看不起我的能力,但你不能质疑我的人品!」

涅,工匠,人品。

真奇怪,这三个词儿里,怎麽就总有一个让人感觉不搭嘎呢?

可眼看包大财还是一副加厚涂层不粘锅的样子,季觉警了他很久之后,终究是没有再继续追问,问也问不出来,问就是年纪大了不清楚,人很老了不知道,一把年纪了不容易———

但凡大家不是同舟共济的状况,季觉都多少要让这老登领会一下什麽叫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了。

而现在,感受着再一次今非昔比的能力,季觉已经可以彻底断定了一一所谓的『神力」,这一份看似无所不能的奇迹,就是通过无穷信仰的聚集和对所有参与者的掌控,所获得到的产物。

通过祈祷和教团,把持了所有信徒的自我和认知,对这一场黄梁大梦任意干涉。在这个过程之中,【共识】的存在又对教团和天使们更进一步的增强!

可问题在于为何除了自己之外,别人就没有这麽做呢?

这样的事情,难道之前别人就没有发现过麽?包括包大财这个老登,奇谭炼金术的传承者,难道还没有摸清这里的本质麽?

能够得到敬仰的,不只是自己吧?教团的主祭和圣者身上,为何就没有体现出信仰加持的存在?

没注意到?

还是说——做不到!

季觉垂眸,感受着自己灵魂之中那一道如梦似幻的飘忽徽记,毫无疑问,便是其中最至关重要的基础和前提。

之前,他顺手从闻晟的灵体之中出来的『战利品」,同时,也是将自已卷入这一场幻梦的『罪魁祸首』。

一个:『管理员帐号」?!

恍然大悟的瞬间,他再忍不住想笑,闻晟对自己严防死守的来由,如此痛恨却又无可奈何的原因。

因为非攻忽然发力,超常发挥,把对方在黄梁遗骸中的一部分权限给出来了!

于是,一个原本作弊器拉满的单机游戏,忽然就变成了联网对决,这一场本应由神明主导的幻梦之中,多出了一个不应该有的玩家!

【Player2】。

无怪天城如此的严防死守,宁愿灭口了那麽多人,也不愿意让季觉的力量得到发育,

仅仅是季觉的存在,就已经对高高在上的圣神形成了不折不扣的威胁!

「既然圣神的权威建立在共识之上的话,那岂不是说—.—」

包大财仿佛恍然大悟,一拍脑袋,眼晴一亮:「矣?我有一个好主意!」

季觉沉默。

回过头来,看着他。

寂静中,两道视线彼此交错,一者愉悦轻快,一者渐渐冷漠,甚至是,凶狠,杀意显现。

季觉笑起来了,提醒:「老包,有些主意,我建议,最好还是不要有的比较好。」

「哎呀,人老了就容易忘事儿,你看看,刚刚想到了什麽来着?」老包耸了耸肩,感概道:「话都到嘴边了,忘了!矣?我们刚刚说到那儿了?」

「说到了你的主意。」

季觉丝毫不给面子,再次警告:「我知道你们涅路子野,但有些话,最好别说出口不,其实根本不需要诉之于口。

就在两人对视的一瞬间,来自工匠的共识和道德乃至不存在的素质,就已经将对方的意思传达无误。

好主意,主意,本质上都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最合适他们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难题的妙计。

黄梁之梦,圣神之位,教团之尊荣,圣者之高远,天使之强悍—这一切,都是由所有人的祈祷所构成。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杀光所有的人,这一场幻梦,不攻自破!

但是,不行。

哪怕这里大多数人已经失梦症晚期,没救了,尸体都烂了,这里只不过是最后的灵魂汇聚所成就的梦幻泡影。

但是,不行。

从一开始,季觉在察觉到这一关键的时候,就将它抛在了脑后。

不然的话,何须包大财的提醒?

他还有更简便的方法,不知道多少绝渊丶滞腐丶狂屠丶塔与狼,季觉一路走来的经历和所学到的东西,根本就是为此而生的。

比灵瘟的威胁还要更强的东西,他也做得出来,甚至做的比闻晟要好太多,好十万倍!

甚至,都不需要全部杀死。

根据他本能的测算,只要杀掉三分之一,这一场梦的基础构架就会不可逆的出现裂痕,杀掉二分之一,一切就将彻底失控。

杀掉五分之三,泡影自灭。

但是,不行!

别特麽逼逼那麽多,不行就是不行!

否则的话,在杀死第一个人之前,最先被杀死的,就是曾经的他自己。

如果凡事都轻松简单的话,那季觉为何还要煎熬到如今的样子?太多轻松和简单的选择了,随便选一个,都足够他过上自由顺遂的生活,不必自讨苦吃,自寻折磨。

他不愿意向兼元低头,不愿意认可卢长生的野心,不愿意成为播种者的傀儡和走狗,

更不想成为被自己所唾弃的那种人。

有些错,一旦犯下,那就再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不是,你这是工匠的卷瘾犯了?」

包大财被逗笑了:「难道你想要和那位圣神在同一个赛道里卷麽?」

「为什麽非要在一个赛道卷?」

季觉断然的反问:「为什麽非要信仰不可呢?

此刻,他的手掌再次抬起,握紧了那一缕营地之外延伸而来的灰黑,嘲弄一笑:「倘若祈祷有用的话,那麽诅咒和怨恨不也应该一样麽?」

既然无法得到信仰,那就让他们恐惧好了!

信心,希望,太过微弱和渺小了,即便是再怎麽栽培和催发,都要漫长的时间,往往结果令人失望。

但绝望和恐惧则不然。

太简单了。

季觉根本轻车熟路。

如今,黄梁遗骸的权限在手,来自别人的畏惧和憎恶,同样可以提升季觉所觉醒的能力,而季觉所觉醒的能力便是改造和转化一切,包括圣神以信仰所构成的成果!

「我们不需要夺取圣神的信仰,只要,只要让他们所创造的地狱,成为比天国更可怕丶更强的东西就足够了!」

寂静。

漫长的沉默里,包大财的神情变化。

难以形容,那究竟是失望还是惊奇,诸般意味杂之中,再难以掩饰茫然和疑惑搞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搞错了。

是不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

奇谭炼金术锺爱故事,更锺爱以这虚幻为舞台所发生的一切展开。诸多的试探里,他原本以为自己所能见到的,是一个解放本性之后无所顾忌的工匠,亦或者是力挽狂澜再造一切的英豪。

结果两者皆非,两边都不是,比两边都更好,也比两边都更糟糕明明不择手段,却又画地为牢。明明要掀翻所谓的天国,救赎这一切,却又要通过创造地狱去实现他挠了挠头顶没剩下几根的头发,愁苦轻叹:「有时候,真难分清楚你和那位圣神的区别啊。」

「区别?当然有啊。」

季觉不假思索的回答,「至少,我对他们的梦,没兴趣。」

」甚至,就连自己的梦都弃之如履,对吧?

这样的话,一直到最后分别的时候,老东西都没有说出口。

明明和奇谭炼金术的相性如何的良好,一眼就能洞彻「帽子」的本质,却又完全不具备相关的相性?

简直离谱。

心枢丶以太和镜不曾眷顾于你,是否是因为一一你从不曾向那样的道路看过一次呢?

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刻意的背向而行!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不允许自己做梦的人麽?」

老工匠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怜悯一叹。

明明你的梦还在后面追着你呢为何不愿意回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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