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维多利亚的自由恋爱?这是比利时的(1 / 2)
第803章 维多利亚的自由恋爱?这是比利时的灭国问题!
斯托克马男爵闻言,这位不苟言笑的比利时男爵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肺腑的微笑:「那你肯定也见识过耶拿那帮学生的德性。他们的拉丁语可能背得比校训还熟,可是一上酒桌,不论是国王还是校长,他们都敢骂上几句。德意志的激进派主要集中在大学里,就像伦敦一样。」
亚瑟不明白斯托克马为什麽要在最后加上这麽一句。
不过联想到斯托克马刚刚还着重提了一句伦敦大学和杰里米·边沁,这家伙貌似是觉得他也是激进分子吧?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亚瑟的意识形态与利奥波德执掌下的比利时王国相当契合。
在思想上,利奥波德虽然出身于德意志小邦,但是他的观念却比任何一个德意志都要开明得多,认可英国式的君主立宪制度。但是,与此同时,他的身上也保留了相当浓厚的德意志传统,他要当一个大权在握的君主,做一个顽强到一丝不苟的国王。
通常来说,这两种思想是十分矛盾的,但利奥波德却在比利时把它们结合的很好,比利时的《1831年宪法》是欧洲最自由的一部宪法。利奥波德负责为比利时提供秩序与威望,而比利时议会则负责为利奥波德提供民意与合法性。二者之间不是谁制约谁,而是谁都离不开谁。
比利时有五个邻国,三种教派,两种语言,自由派与保守派,天主教徒与世俗主义者,弗拉芒人与瓦隆人,旧贵族与新资产阶级,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杂货铺式的国家,利奥波德却把它收拾的很好。
利奥波德在英国居住的那十五年里,没有一天是白待的,不列颠妥协政治的优点被他全部吸纳,德意志强人政治的优良传统也没被他扔在一旁。
如果硬要给现如今的欧洲君主排个名次,这位比利时的开国君主绝对是位列前三甲,甚至有机会问鼎头名的。
亚瑟并未立刻回应斯托克马的那句「就像伦敦一样」。
他只是微微一笑,把那根雕着银鹰头的手杖在指间慢慢旋转着,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试图掩盖某种轻微的不悦。
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阁下说得没错,伦敦大学确实藏着不少狂热分子。有些小伙子恨不得把下议院拆了当柴烧,也有人觉得只要推倒威斯敏斯特修道院,社会就能重建得像希腊神庙那样完美。不过,这世界上也不是所有在酒馆里谈自由的人,都是要去街头点火的。」
斯托克马轻轻挑了挑眉毛,他在重新端详亚瑟。
他跟着利奥波德离开伦敦是在1831年,那个时候亚瑟就已经在英国小有名气了,只不过那时候大伙儿一提到他,都是众口一词的称赞他是大不列颠最优秀的警官。
但四年过去了,这位当初几乎挑不出任何缺点的正面人物,如今却争议不断。
按理说,他在伦敦大学接受了激进派的教育,毕业后又在保守派先锋队苏格兰场工作,那他的政治倾向应该会介于二者之间。
但谁能想到呢?
介于激进派和保守派之间的辉格党实际上并不喜欢这位年轻的爵爷。
斯托克马来到伦敦这几天,已经参加了好几场辉格党的宴请了。
然而,不论是帕麦斯顿子爵还是邓坎农子爵,他们在提到亚瑟·黑斯廷斯这个名字时,给出的评价都偏向负面。
帕麦斯顿甚至委婉的质疑了他存在人品问题,邓坎农子爵则强调了此人难以合作,就像是他的老师布鲁厄姆勋爵一样。
首相墨尔本子爵对亚瑟的评价倒是相对公正,他甚至直截了当的称亚瑟是:「我见到过的最聪明的人之一,极具判断力和行动力,但是他在谨慎作风方面有欠缺。」
辉格党的约翰·罗素勋爵对亚瑟的观感倒是不错,但是考虑到他目前已经接替布鲁厄姆勋爵,成为了辉格党激进派的领袖,而且他还是新上任的内务大臣,于情于理,罗素都不可能丶更不能对亚瑟持有太过负面的评价。
因为,虽然亚瑟平常在外装出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单单是伦敦大学教务长和苏格兰场传奇这两个身份,就足以说明他在伦敦政局中的影响力。
而约翰·罗素勋爵要想顺利接管布鲁厄姆勋爵在辉格党内的激进派支持者,并在内务部的工作中赢得苏格兰场的尊重,那他就要懂得慎重的对待亚瑟·黑斯廷斯爵士。
罗素对亚瑟的尊重态度自然会抬高他的地位,甚至帕麦斯顿子爵和邓坎农子爵的敌意也让斯托克马忍不住高看亚瑟一眼,无名小卒可不值得他们俩惦记。
斯托克马思考着该以什麽样的态度对亚瑟表达亲近,但他没想到亚瑟却在他开口前主动出击了。
「阁下。」亚瑟忽然开口:「你来伦敦,不会只是为了帮助肯特公爵夫人管理帐目吧?我猜,您是为维多利亚殿下的婚事而来?」
空气似乎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玫瑰花架上,一只蝴蝶振翅飞起,在二人之间盘旋了一圈,又跌跌撞撞地飞向园圃尽头。
斯托克马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本以为你会晚一点问这个问题。」
亚瑟笑了笑:「但您现在不也没否认麽?」
斯托克马侧身看向花园:「公主殿下年岁渐长。作为她的舅舅,利奥波德陛下对她的未来自然有所关心。」
亚瑟淡淡问道:「怕她选错人?」
「更确切地说,是怕她被错误地安排。」斯托克马微微一笑:「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并不是错误的决定,而是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合适的决定。利奥波德陛下更希望能从长远的角度替公主殿下考虑,您觉得呢?」
虽然斯托克马说的很委婉,但他话里话外透露的真相,其实并不难理解。
无非是利奥波德在看到威廉四世在撮合维多利亚和两位荷兰王太孙后,感到着急了。
谁都知道荷兰是比利时的头号宿敌,如果维多利亚真的与荷兰王室联姻,那麽将来一旦欧陆政局生变,利奥波德就没办法保证侄女会坚定的站在比利时那一边了。
亚瑟没兴趣掺和利奥波德一世和威廉四世的那点破事,对他来说,只要维多利亚能够顺利继位就行。
至于她的丈夫选谁?
只要不是俄国沙皇尼古拉一世的儿子或者坎伯兰公爵的儿子,其他人选他都勉强可以接受。
不过,听斯托克马的意思,他貌似希望说服亚瑟这个颇受维多利亚喜爱的家庭教师,能够站到比利时一侧,或者说,至少别去帮荷兰人。
这个请求对亚瑟来说,其实无关紧要。
但是,他眼下还不想处理这个问题,因为他也有事情想要透给斯托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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