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放弃（1 / 2）

被宁宁弄到射，完全不在柏聿原先的计划里。

又或者说，从建铭经理出现在他和亭菲眼前的那一刻，这一天便直接被改写了。

亭菲从经理办公室回来後，两人都像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般，默默做着自己的事。从亭菲的脸色，柏聿读不出来刚才的她经历了什麽，但是又不想主动去提，怕害得她回想起不堪的画面。

「柏聿。」

放空到一半，亭菲突然出声。

「嗯？」

「没什麽，只是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我没事，妳呢，还好吗？」

柏聿伸手捏捏对方的手臂，但目光仍放空的对着空无一人的走道。

「我也没事，只是刚才经理来的好突然……」

「对啊，坏了我们的计划。」

柏聿努力挤出一个笑。

「最近好像常常这样。」

亭菲也笑了，感觉释放了一些紧张的情绪。

「建铭经理他……真的没有对妳怎麽样吗？」「有没有强迫妳做一些事？」

柏聿终於转向对方。

「是还好……」

亭菲没有正面回应。

「如果妳有不舒服，要跟我说。」

「刚才经理有先用玩具……所以……还好。」「没有想像中那麽不舒服……」

见柏聿仍操心，亭菲只得解释，但脸却越讲越红，声音越讲越小声。

「嗯，没事就好。」

亭菲的回答令柏聿有些意外，而且他还真没想到，建铭经理竟然会在办公室里准备情趣道具，虽然亭菲没有明讲是什麽。

两人的对话在这里中断，柏聿又再度陷入一阵沈思。再隔了一会後，藉故说要去厕所，实际则是刻意想换个环境。

情绪莫名的低落，柏聿不确定是什麽原因，但显然跟这天杀的一切脱不了关系——规则丶淘汰丶性欲丶宁宁丶筱芸丶建铭经理，还有亭菲……

也许是圣人模式作祟吧，尤其是刚才被宁宁弄到射出来後，柏聿的心里立刻对亭菲起了一股愧疚感，总觉得自己似乎藉着「互利」的藉口，利用了对方；但等到亭菲回来後，表现得却不像昨天的筱芸那样。某种程度，柏聿感觉自己完全瞎操心了，而且在这个游戏规则下，尤其显得愚蠢。

宁宁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但回想起来，句句似乎都在嘲弄柏聿的无能。

乾脆就这样吧，什麽也不去管，也轻松一些……

负面的情绪笼罩着柏聿，他漫无目的地在办公室里晃悠，最後信步来到了靠近大门区域的後方办公区，也就是当初撞见语洁和黄经理发生的那块位置，然後在原地躺下。

柏聿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公司的天花板。

也很正常，平常忙都忙得要死了，哪有时间去注意这种无聊的事。

但其实办公室里的天花板挺有设计感的。不像多数办公室采用方方正正的米白色板块，这里的照明是有点类工业风的设计，用许多黑色的金属横梁交错，再装上崁灯，同时梁上还压了深色镜面，增添一些现代的氛围。

柏聿就这样盯着上方镜面反射的自己，盯了好久，久到柏聿甚至怀疑自己中间一度睡着了，只是自己没意识到。

「经理。」「嗯。」

外头短暂交谈的声音，让柏聿下意识把视线放过去，而拉回来的过程中，不远处天花板上的一个微小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不太清楚，因为横梁本身很细，镜面的反射自然照不出太多面积；但从那有限的视野里，柏聿依稀认出了一个身影。

「陈莹……是妳吗？」

「嗯。」

镜面中的人影稍稍动了一下。

「妳怎麽也在这里？」

「……这是我要问的吧？」

两人所处的区域此刻十分安静，毕竟门口那有黑衣人驻守，同事们没事基本不太会在这一区逗留，因此就算隔着隔板，柏聿也还勉强能听清楚陈莹说话的声音。

「妳在这很久了吗？」

「我有看到你走过来。」

「那是很久之前了。」

「是啊。」

陈莹依旧是冰冷丶没什麽情绪的语气。但是此刻的柏聿非但不介意，反而觉得这种爱聊不聊的节奏很自在，毕竟自己现在也没那麽想开口说话。

「我猜，妳还没达成规则。」

又隔了好几分钟，柏聿才开口。

「嗯。」

「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点能体会妳的感觉了。」

「嗯……很好啊。」

柏聿笑了出来。

「笑什麽？」

突兀的笑声让反而让陈莹发问。

「没什麽，只是觉得很幽默，努力存活了这麽久，到最後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你怎麽了？」

镜子里的反射又动了一下。

「没怎麽，只是有点受够了这个游戏。」

「你不打算继续完成规则了吗？」

「不知道，有点累了。」

「好不像你喔。」

又隔了一段不短的时间，陈莹才回应。

「可能我自己其实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我也不是我自己想的那样啊。」

「怎麽说？」

陈莹的这番话，轮到柏聿起了好奇心。

「也没有什麽，只是当初我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淘汰了……」

本来依照柏聿的个性，自己应该会在这时候出声安慰丶鼓励对方，但此刻的他却刻意不想这麽做。

「可能我们其实都不够了解自己吧。」

「那天……」

陈莹开口後，没有把话说完，就这样又陷入沈默。但是柏聿只是静静地盯着天花板。

「那天如果你没有来找我的话，我本来其实已经放弃了。」

「那我很高兴那天有遇到妳。」

「其实我很谢谢你。」

「现在谢我好像太早了，哈哈。」

柏聿乾笑一声，在地上摇摇头。

「不会，因为我已经想好了。」

镜面里的她大幅地变动姿势，柏聿猜她是坐了起来。

「听起来很棒。」

「也没什麽棒不棒，但至少原本的事情，已经不会困扰我了。」

脚步声靠近，陈莹来到了柏聿身旁，抱着膝盖，慢慢蹲下。

「妳也打算认真活下去了，对吗？」

柏聿头转向对方，这也是两人第一次在明亮的地方，近距离的接触。

「……不是。」陈莹顿了一下，继续说：「只是现在的我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不论那是什麽。」

「听起来很被动。」

「至少不会受伤了，也不会再烦恼。」

「也是。」

「所以，你呢？」

陈莹戳了戳柏聿的身子，但力道轻到柏聿差点以为是被蚊子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