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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接近九十个小时,江惟英都没能真正意义上合过眼。偶尔哪次眨眼慢了,就会睡过去几十秒,猛然醒过来就像是已经过了十年,十年复十年,最不长久就是时间。
江惟英算是见识了,他也认输服软了,林预确实是顶厉害的。
高烧不退的几天里,每个人都担心他这么下去脑子要烧坏了,烧出个脑炎就不得了了,江惟英不觉得,他始终认为这对林预来说是家常便饭,但一天,两天,三天,他亲眼见证着越来越多的药在林预身上失效,而西药之猛已经到了江惟英看着都捏一把汗的程度,再这么下去,烧退不掉,免疫细胞都要死光了。
可他真是反复地烧啊,烧得江惟英已经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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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敷在胸腔心口区的冰袋成了一袋又一袋温水,江惟英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盯了一把梳子足足数十分钟。
当他把林预小心翻了身,掀起了所有覆盖时他才发现林预曾经笔直的背脊已经不那么美好,没有了肉和肌群的包裹,支骨嶙峋,毫无美感可言,而他当下又与一个屠夫别无二致,正吝啬阴狠地在每一截早已剃光了肉的骨缝里使劲刮出最后的血丝。
他刮啊刮啊,梳子的齿尖深深陷入了他的手中,每一道在林预背上用力留下的血痧,无一不扎在江惟英的掌心,都说十指连心,但江惟英从来不知道,原来连上去会这么疼。
不同于上次,他可以转过身不去看,这次由江惟英亲手刮出来一道道血痕,如同施在林预身上的酷刑,林预即使神志不清无法清醒,可是受痛的神经让他全身汗毛乍起,微微细颤,他忍住了痛,不发出声音的样子总让江惟英产生了强烈的错觉,这些痛好像长满了自己身上的各个角落。
一点水迹无声无息地淌了下来,洇湿一小块衣衫,温度很快就被空气稀释掉了,林预的脖颈间陡然多了一片冰凉,林预被水痕惊到,目光沿着那痕迹落到了江惟英深埋在肩窝的脸上,顾不上输液管里回流的血,他摸到了江惟英的脸,他还是保持着那别扭至极的睡姿,极力地蜷在身边,依旧还是那张即冰冷又残忍的脸,闭着眼睛没有表情没有悲喜,可那叫眼泪的东西,分明还是会从这双眼睛里往下掉个不停。
他难过得好伤心,可他的眼泪跟他的表情却又是那么违和,有关于江惟英的一切,都违和,林预根本理不清。
他因擦不干江惟英的脸而害怕,又因为嘶哑到发不出声音的嗓子而着急,林预费劲地侧了下身体,肋骨的疼痛令人窒息,偏偏在他转身之际江惟英将他狠狠往前一紧,林预死死咬住牙,没发出半点疼痛的声音。
“江...惟英”
江惟英的手臂太用力,林预挣扎不开,一身虚汗,半晌过后,疼痛稍缓,林预喘了几口气,拔掉了针,小心地伸手抱住了他,填满了两颗心之间最后的缝隙。
他们出生在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没能在同胞里变成彼此,但血缘终归是很神奇的东西,互相靠近,互相吸收,两段频率只要距离够近,就是同一段共振了,在此之前林预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不完整的,他的世界空旷得能装下所有季节的风,总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吹不走的,却原来并不是这样。
这个人在风里停下来了,哪怕是片刻,但这个人的温度是真实存在的。
林预从来就什么都不想要,从出生到有了记忆,从有了记忆到记忆里有了颜色开始,他的生命就只剩下目的地,那是个能看到归属地的终点,他从试管中来,活在试管里,将来死于试管中,这才是他的一生,他明明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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