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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衡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去甩开那只手,碰一下都不可以。
平生至此,他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怕。
“冷静下来,我想办法,”沈玉衡微微后退了些,以剑柄抵在谢忱肩头,试图稳住他的心智,“你是男人,我亦是男人,你我之间是不能……”
谢忱抬起头,眼底盛着一汪盈亮清澈的泪光,指尖如同怯懦的小猫般试探着搭上沈玉衡的手,尾调微微上扬,好似祈求,“我好难受,怎么办……”
只一眼,沈玉衡呼吸骤停,脑海里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被名为欲念的烈火烧断的声音。
什么元禄宗什么首徒师兄什么礼义廉耻,全都被这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他闭了闭眼,仿佛做了什么极重要的决定般,轻轻攥住那只细瘦的手腕,把谢忱轻易拽进怀中,声音隐忍而沉郁,
“出去之后,对谁也不许说。”
……
夜色氤氲,花轿像大海里的小船随风飘摇荡漾,久久难以停歇。
肩头压下个不轻不重的小脑袋,如同寻求暖巢的倦鸟,亲昵地依偎在沈玉衡的颈间,口中还时不时地呢喃着什么地里的南瓜、玉米、柿子和小猫之类的胡话。
乱七八糟。
都已经沦落至如此地步,居然连楚思佞的半点计划都没吐露出来。
沈玉衡伸手将他抱进怀里,附在谢忱耳边,紧紧盯着那双坠着眼泪的漂亮眼睛,低沉沉问,“楚思佞派你来和新妇生下孩子,对么?”
楚思佞想要孩子的原因他尚不清楚,也并没说必须得是他亲生血脉。
说不准,这小魔修就是楚思佞专门派来和新妇生下孩子的替身,否则怎会送一壶有春药的水来。
谢忱趴在他肩头,被撞得晕晕乎乎,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哪里还听得清沈玉衡在说什么,他胡乱应了声,“嗯……”
见他承认,沈玉衡早有预料般淡笑了声,攥紧他的腰用力按下,“嗯什么嗯,继续说。”
谢忱呼吸一顿,整个人彻底瘫软在了沈玉衡怀中,“我说,我全说……我不爱吃芹菜,地里不要种芹菜。”
沈玉衡:……?
简直笨到家了。
就是不知是真笨,还是装笨。
“若你再不说实话,出去之后,我会杀了你。”沈玉衡半是威胁,半是诱哄着掐住他的脸,“若你老实交代,我自会好好报答你。”
“别杀我,别杀我……”
谢忱似乎没听真切,声音愈发的轻,脑袋靠在他的肩头缓缓滑了下去。
沈玉衡眉头轻蹙,下意识轻轻捞住他柔软的脸蛋,把人扶回来。
又搞什么花样。
他偏头看去,谢忱竟已经靠在他肩头睡得香甜,像只吃饱喝足的餍足小猫般,分外懒散地用侧脸轻轻地蹭了蹭他宽大的手心。
药效,看来消失了。
沈玉衡眼睫微垂,落在谢忱沾着泪痕的脸颊上,心尖萦绕着一阵挥之不去的缠绵痒意。
这就睡了?
魔修果然皆是自私自利之人,好歹也该等他结束再睡吧?
沈玉衡抬手掐住谢忱的脸,在毫无人性地把人掐醒和放谢忱一马之间,犹豫半晌,还是选择了后者。
算了,给他睡吧,反正这魔修和玄卿一样,迟早会被他一剑杀了。
*
魔宫大殿内,仓皇逃命的玄卿无端打了个喷嚏。
好像有人在咒他,肯定是那冷血混账沈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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