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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道:“不会的,乔姐姐,那些都是假的,你与小道长一定……”她没有底气,却还是硬说了出来:“一定会修成正果。”
“是么?”乔吟笑容惨淡:“成不成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让他好好活着,只要他能活下去,哪怕回了胤都再也不见,我也甘愿。”
雨渐渐大了起来,犹如瓢泼,打在油纸伞上,哗啦啦的声响,衬得那伞下长跪的人影愈发落寞。
马车上,广陵王世子放下帘子,见顾大公子又要猫腰下车,便长腿一伸,靠在门边位置将人拦住。
顾隽道:“昨昨兄,你便让我下去罢。顾某与卫道长、乔姑娘他们好歹朋友一场,外头这么大的雨,我怎可眼睁睁看乔姑娘跪在那边,自己却在车内温室静养、安闲自在?”
颜元今轻嗤道:“你下去又有什么用?没听那紫……那李娘子说,伞只有一把么?怎么,顾大公子将自己淋成落汤鸡,便可帮上忙了?”
顾隽心急如焚:“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掀开帘子,看着雨中两个人影,微微叹气道:“昨昨兄,见她们如此,你便能心安理得么?”
“为何不能?”广陵王世子扫去一眼,啧道:“这场雨倒下得及时,这破道士终究有救了。”
顾隽愣了愣:“此话怎讲?”
“那破烂散人好生恶趣,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一个最没用的‘情’字,”颜元今不屑哼道:“他让乔吟下跪,说折磨的意思也有,但终究不过是想试探她对这破道士的情有几分,是否深重,唯有情之一字能打动得了的怪人,见着这雨中凄惨却仍旧不离不弃的一幕,如何能不心软?”
他懒洋洋靠在车厢:“等着罢,用不了四日,这大门便会开了。”
顾隽经一提点,登时恍然大悟,当即称赞道:“原是如此。昨昨兄,你对情之一事倒是见解颇深。”
颜元今眉头二话不说皱了起来,古怪看他一眼:“我对情事?”
他很快啐道:“我呸,本世子才不会对什么情之一事感兴趣。”
顾隽没在意这世子义愤填膺的反驳,只看着车窗外乔吟背影,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钦佩,喃喃道:“乔姑娘对卫道长的情意,原来这般深重。”
广陵王世子昨夜几乎一夜未睡,光顾着去打磨宝贝了,如今听着雨声,竟渐渐升起几分困意,听着顾隽的话,只打了个呵欠,而后不以为意道:“什么情啊爱的最是无用,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命罢了,居然肯这般低声下气下跪求人。”
顾隽道:“怎会是不相干的人?”
颜元轻哼一声:“反正若换作是我,我才不干。”
顾隽道:“倘若有一日,那将死之人是昨昨兄心系之人、如乔娘子视卫道长那般心爱之人呢?”
颜元今听着他的话,起先只觉得无趣,而后不知为何,目光穿透雨幕,下意识落到了那紫瓜身上,脑海中想象她白眼一翻好似卫祁在那般受伤昏睡过去,眉头不由得一皱。
等下,怎么会想到她?她又不是他心……心系之人。
广陵王世子眉头越皱越紧,干脆将帘子狠狠一放,烦躁地换了个坐姿。
不是他心系之人吗?
那为何方才只要一想象,他便突然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有一些伤心。
是啊。
如果她死了,他会很伤心。
顾隽看着颜元今表情愈发古怪,忍不住再问了一声:“昨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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