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赤心(2 / 2)
而赵怀安付出的是什麽?他什麽都没付出。
赈灾的米是汴州的,他赵怀安心疼个什麽?
到时候在他赵怀安这边吃了米活下来的百姓,会念朝廷的好吗?只会认他赵大这个恩。
万不要说,这种仁德有什麽用?
只说当年田氏能代齐,他的开端就是陈氏以大斗借出,小斗换回,去收买人心。
正如军心要收买一样,民心也是一样要收买的,而现在赵怀安却可以拿朝廷的米收买曹州人心,这是多大的好事?
不过朝廷的红利期过了,随着西门思恭开始卡脖子,赵怀安已经结束了遍地赈灾的富裕时代,而要开始精细赈灾,这个赵怀安已经有了大概的考虑,就等渡过这次难关,就可以着手实施。
一边想着,赵怀安马蹄声也惊动了大帐内的寿周将们。
寿州兵马使张翱在见到使君来巡营,连忙带着一众军将出帐迎接赵怀安。
赵怀安下马后,拍了拍张翱,安慰了句辛苦,然后就进了大帐,并坐在了上首。
一众寿州将站在一列,随赵怀安而来的保义将们和幕僚站在另一列。
赵怀安捏着马鞭,望向一众寿州将们,直接坦言:
「草贼不日就要带兵来到冤句,这一仗呢,有人说咱们避一避,退回汴州。但在我赵大的面前,没有不战而走这件事。既然草军要打,那咱们就和他们玩玩!」
不少寿州将都在点头,上头是个敢战的好汉,只要还是武人的,就不会有人不高兴。
直接点明态度后,赵怀安又说道:
「这几天,你们都与保义军合营,我保义军有哪些制度,我赵大是如何待兄弟们的,
我想你们都应该了解了。我现在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一众寿州将们你看看你,我看看我,没一个敢说话。
赵怀安皱看眉头,对这些人呵斥道:
「我寿州子弟怎麽成了这样?婆婆妈妈,像个娘们!有什麽就说什麽!」
于是,一个叫刘康义的十人将胆子最大,上前说道:
「使君,咱们也想和保义军一样,能给你卖命!」
赵怀安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刘康义,认出这人算是和自己一个圈子的寿州豪侠,果然关键时刻还是看自己人。
随着这刘康义喊话,一众寿州将们各个表忠心,深怕落后一步。
赵怀安点了点头,忽然对这些人道:
「你们都是我乡党,自古没有不依靠乡党,就能干一番事业来的。而你们都是我寿州的精粹豪杰,能有你们相助,我赵大必然如虎添翼!」
「但我也实话说,我和一众保义将们的兄弟情,是从户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是无数次生死关头考验出来的,我信他们,能将后背和性命交给他们,但我能信你们吗?」
赵怀安一直在盯着那张翱,见他还在犹豫,就咳嗽了一声。
然后那个「自己人」刘康义,就抱拳出来,涨红着脸,拍着胸脯道:
「使君,保义军可以,咱们寿州军也可以。我们也能过户山,涉血海,我们寿州子弟,也经得住生死的考验,使君,给我们寿州军一个做你兄弟的机会!」
说完,这个刘康义竟然直接就跪了下来,恳求了。
对面的保义将们看到这一幕,齐齐吸了一口气,这个叫刘康义的年纪不大,可未免也太想进步了吧?
果然,那边剩下的寿州将们也纷纷跪倒在地,希望赵怀安将他们当成兄弟看待,他们必不会辜负赵怀安的。
那边的张翱见一众军将都跪了,于是跪下,对赵怀安喊道:
「使君,我寿州军必用鲜血证明我等的忠心!」
赵怀安一拍腿,大叫一声「好」,然后便对旁边的赵六道:
「拿来!」
赵六从胸口衣兜里翻出一块叠好的布,然后走到赵怀安的旁边,双手一抖,就将一面军旗展开。
那张翱眼皮子一抖,只见那面旗帜上正写着:
「赤胆忠心!」
赵怀安站了起来,亲自将手中的军旗交给了张翱,对他道:
「老张,以后你就是我『赤心」都的第一任指挥使,此以后,你们赤心都只会选我寿州子弟,父子相继,兄终弟及。凡我赵氏在一日,尔等便是我赵氏之腹心,你们将与我保义元从一并,一同分享我赵家的荣光。我赵氏兴,尔赤心兴,我赵氏亡,尔赤心亡。」
「现在,我赵怀安在这里问尔等,尔等可愿为我赵家之盾,为我赵家流尽最后一滴血?」
此时,那刘康义早已豪陶大哭,他与一众寿州将大吼:
「我等愿意!」
而那张翱则深吸一口气,推金山,倒玉柱,跪着接过赵怀安手里的「赤胆忠心」旗,
大吼:
「我张翱愿为使君流尽最后一滴血!我赤心世代将为赵家之盾,为赵家死!」
赵怀安抽出刀,直接压在了张翱的头上,对在场的全部人,说道:
「今日,我赵怀安发誓,你们不负我赵大,我赵大必不负尔等!金杯共同饮,富贵一起享!让后世人看看,我等的义气豪情就是那万古的一道光,照亮这片混沌的黑暗!」
「义之所在,生死相随!我赵大既然说了,就会用命去做!」
此时,包括赵六等人也齐齐跪了下来,他们向眼前这个男人,献出全部的忠心,于那些赤心将们一起大喊:
「义之所在,生死相随!我等必用性命去守护!」
赵怀安哈哈大笑,他伸手让众人起来,然后对他们道:
「不是大战在即,今夜必与兄弟们不醉不归。」
随后,他扭头看向张翱,问道:
「老张,不日大战,你和老霍丶老高要守城外的三寨,尤其是最后的这处水寨,这是我军的咽喉,你可有信心守住?」
张翱抱拳回道:
「使君,请放心,如贼十万众来攻,我为使君争上十日;如贼五万众来攻,我为使君守住一月;如贼以万人来攻,我就为使君消灭它!」
赵怀安锤着案几,对在场所有人笑道:
「看见没有,我保义军要的就是这个心气!没什麽好怕的,一群草贼就算人再多,又能奈我们何?既然他们要来攻,那便让他们有去无回!」
「敢小咱们保义军,那就要这些人拿命去后悔!」
众将哈哈大笑,赵怀安也放了心。
不过安了军将们,还要安下面的吏土丶武土,所以他就准备带大夥去校场,准备亲自给寿州牙兵们发钱。
可这边刚要出发,外头就有人进来汇报。
进来的人正是之前的踏白将石崇信,他进来后就对赵怀安跪道:
「使君,我等在北面接到从义成军过来的信使,他们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交给使君。」
一听这个话,赵怀安只觉得好笑。
这白日刚刚歼灭了草军的奸细,晓得这会濮州的义成军已经死得渣都不剩了,这晚上就冒出了个义成军的新使,还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说。
这一刻,赵怀安感觉自己的脑子在被那些草贼在地上摩擦,那些草贼是,尤其是那军师尚君长,是不是也太看不起他赵大了。
我承认你有点脑子,但也别太看不起人了!
念此,赵怀安忍着怒,大喊一声:
「好,就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有什麽十万火急!」
说完,帐内军将们也哈哈大笑,随后挣狞地将腰间的铁骨朵和横刀抽出,凶神恶煞如同怒目修罗。
那石崇信身子一抖,当即意识到自己是带了奸细进来了,于是额头流汗,避到一边,
愤怒地等着那些奸细进来。
敢骗你石耶耶!今夜非剐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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