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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耿耿于怀,我的姓是她的姓,我不想孩子跟着沿用,所以……”
说到这里,她很歉疚道:“要是你觉得为难,那就当我没有提过。”
像她说的,谁也料不到之后的事。
几年后,或许仅仅不久。
他可能会再度娶妻,生子,可能这次吃了教训,就会去选门当户对的女人,她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好,曾经也一度纠结。
梁西岭不愿看她为难,安慰她:“你就当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们还没离婚,总归前后就没差多少天,你当他是婚生子好了,是可以用他的姓的。”
只是毕竟离婚了,还要征求对方同意,云挽不想再见他,于是只说:“我再想想。”
今天他过来,她才找到机会问问他。
陆承风的声音很安静:“我没有觉得为难。”他复又走近了些,拾起床边备用的毯子,替她掖好,最后握了握她的手,“我之前,在泉城的时候,说给他取了名字。”
他犹豫很久:“你想听吗。”
她愣了愣,轻轻说:“想。”
他低眸,摊开她的掌心,认认真真写下名字。
最后,所有笔画写完,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掌心包了起来:“我走了。”
云挽呼吸跟着他颤抖,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清晨的鸟鸣声渐渐喧哗,医院也渐渐喧哗,他推开门,唯有他的脚步,隐没在路的尽头。
过了很久。
病房里没有再发出任何一点响声。
云挽终于颤抖抬手,摘下眼罩。
清晨的光线打了进来,入目是一段虚浮的白色,她费力撑起身体,沉默了好半晌,空气中残留着一缕油墨香,挥之不去。
它被一瓣瓣的风吹进怀里,云挽愣坐片刻,突然慢腾腾起身,走到窗前。
他黑色挺括的背影,踏出大楼,渐渐隐匿于模糊的人群中,也逐渐变得模糊了。
后来她再住了几天院。
他没有再来。
梁西岭有次很小心翼翼问她:“我晚上照顾你,你知道吗?”
她笑一笑,给孩子叠小衣服:“你什么时候晚上照顾过我,不是白天才是你吗?”
梁西岭哑口无言,他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清楚,但我就是知道。”她垂眼,仿佛陷入某种回忆,唇边笑容抬了抬,“你知道吗,你跟他照顾人的方式,真的完全不一样。”
梁西岭喃喃了一句:“是吗。”
随即低下眼,手中捏着孩子衣服摩挲了会,没有再开口。
再过一周,孩子体征渐渐平稳,她出了院。
重新回到小村庄,安静而平稳地生活,一天一天,日子似水般流去。没有他在,同样的,也没有苦难。
她过得还不错,她生了宝宝,小村庄的叔叔婶婶都来祝贺,她抱着孩子在小路上走,有婶婶烧饭看见了,看孩子长得非常可爱,总会招呼她来家里吃饭,或者盛一碗菜,让她端走。
梁西岭都打趣他:“知道你舅你妈不容易,小小年纪,你就有一身卖艺的本事了。”
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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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听不懂,小脸蛋粉嘟嘟,吐个泡泡。
日子就像书上一页,那样飞速地掠过,孩子长得很健康,也长得很快,她和梁西岭互相照顾,她顺带调养自己的身体。
她想再过几个月,可以找工作,十一月下大雨,到了十二月,十二月飞雪漫天。
跨年的那晚,梁西岭买了很多烟花,他们兄妹俩放着玩。
云挽本来还以为小宝会害怕,不敢放,然而回到家,却发现小宝只乖乖睡在小床里,咬他的手指头。
她觉得心软又好笑,把小宝指头拿出来,用巾帕擦了擦,烟花放完,她哄他睡觉。
只是锁门前,她把熟睡的孩子放下,披着衣服走到院门口,认认真真蹲在雪地里,写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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