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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
短短一个字,掷地有声,压着的威仪让人由心敬畏,德喜将门推开,瞧见顾弄潮坐在案台后翻开文书,他进去将食盒放在旁边,端出里面的莲子羹,勉强露出笑道:“王爷忙着呢,陛下惦记着王爷还没用膳,专程叫奴婢给您送来的,这还热着呢。”
顾弄潮冷肃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些,放下手中的文书,道了声:“有劳洪中使。”
德喜原姓洪,“德喜”二字是太后赐的名,如今少人人记得此事,德喜眼眶一热,复提着食盒,感怀道:“陛下自幼由王爷教养,还是亲王爷的。”
眼中最后那点寒意也散了去,顾弄潮喝了口莲子羹,很香,很香,他想着,他的皇帝陛下晚膳是不是也跟他同的一样的。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得了准许,德喜退身离开,正巧一名武将大步迈进屋内,错身出门时,听见那名武将扯着嗓门道:“王爷,岭南刺史已押送至京了。”
“岭南刺史到了?”
书房内,言霁翻着一本杂记,漫不经心地听影五汇报。
昨日他正巧将影五指派出去接应押送岭南刺史回京的队伍,怕有人会在路上被伏击拦截,反而惨遭一场祸事,这也证实了,宫内禁廷定有内患。
康乐早不抢晚不抢,却非在守卫最是森严的皇宫抢夺阳阳,恐怕也存了借机弑君的心思,阻止岭南刺史的贪污案被查出。
现康乐行事已如此不顾后果,估计岭南,已经是康乐最后一张底牌。
第79章
朝堂上, 众臣子禀报完各自手头上待处理的事后,太平殿再度鸦默雀静,以陈太傅为首的保皇党与肖相一群人界限分明, 不过怕惹刚遭刺杀受惊过度的陛下烦心, 陈太傅贴心地没继续与之争执。
言霁坐于龙椅上,将下方众人的神态一扫而过, 击金敲玉的嗓音在宽敞大殿回响:“众爱卿可还有事要议?”
肖相手执象牙笏,出列道:“岭南刺史已侯在外,请谏陛下。”
“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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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通报后, 两名铁甲士兵押着一名看着十分年轻的男人进入大门,大约是看在肖相的面子上, 他并没穿囚服, 衣着工整考究,一袭刺史玄袍, 头戴幞头,在被推搡时,后面的两条黑巾飘逸飞卷, 竟有几分才子风气。
踉跄站稳, 肖靖南狠狠瞪了眼推他的士兵, 整理衣袍直视天颜,倨傲的神色在看到言霁面容时愣了愣,随即又露出更加讥嘲的表情, 未等发问, 就朗声喊着:“臣无罪!”
“大胆不孝子,还不快跪下!”肖相气得心脏绞痛, 走过去就朝肖靖南腿弯踢了一脚, 在他跪下后, 紧随跪地告罪,“臣教子无方,还望陛下恕罪。”
“爹,我没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为何连你也不信我!”
肖相厉声喝道:“闭嘴!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自有公断,岂容你一面之词!”
肖靖南愤然扭回头:“迂腐老臣,不足于耳!”
将肖相气得差点心脏骤停,旁边的人忙去扶他。
陈太傅冷眼旁观,一声轻嗤:“肖相一生廉洁奉公,年高德劭,可貌似教子无方,寒花晚节恐要不保。”
肖相心脏还没缓过气,就瞪着陈太傅回击:“总好过你将侄女硬塞军营,败坏大崇朝风得好,本官儿子也是堂堂正正考上刺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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