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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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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楠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家妹妹在躺沙发椅上兴奋地晃着两条长腿,摇了摇头後继续冲泡咖啡,而电视也持续播报着无关紧要的社会新闻。

「现在为您播报,今天早上五点左右获报海上一艘离港口距离五公里的一艘邮轮引擎室爆炸事件,目前搜救队正在进行抢救,邮轮的机油也......」

「匡当-」

马克杯碎了一地,滚烫的咖啡撒了石楠一身但他毫无知觉。

兄妹两人像中了定身术似的盯着电视上的新闻。

「根据警方调查不排除有黑色势力的人恶意引爆引擎室而引起慌乱,而目前统计到的伤亡人数为3死28伤,关於本次事件会再陆续追踪报导......」

『白帝......』

整个客厅除了电视都沉默了,撒在地上的咖啡也已经失去原本的热度,莱芗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肩膀微微抖动似乎是在啜泣,石楠一直打电话给白帝但是对方一直处於关机状态让他焦急地来回踱步。

「白哥他......一定会没事的吧?百斋他们不会说到不做到吧?对吧哥哥......」

「没事的,他可是保镳,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石楠抱住妹妹安慰的说,可是声音却在颤抖。

身为杀手的他们第一次明白甚麽是失去,甚麽是被杀死的痛苦,甚麽是无力回天的无力感。

「为甚麽!为甚麽不能去医院!」

「钱姨!告诉我们让我们去吧!求求你!」

兄妹俩从钱老板那得知他们进医院後急忙杀去他的办公室,心急如焚的两人不理解为何钱老板死都不肯开口告诉他们哪间医院。

「你们两个......唉......」

无奈地看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又急又气的逼问自己,只好捻熄菸双手交叠靠着下巴,神情十分严肃地看着两人。

「你们母亲是夜鸦派的三头之一,而白帝工作的单位是雪娥派开设的组织之一。」

「雪蛾?不是那个警黑勾结只会躲在政府身後的无能帮派吗?」

石楠双手抱胸冷静的思考起来。

「没错,所以我为甚麽不让你们去?懂了吗?」

「但是!只要不嚣张声势,看一下白哥跟妈妈是没关系的吧?」

莱芗双手撑在桌上,眼里充满死也要见一面的坚决。

「对啊!而且我也没见过妈妈!怎麽说也该让我们看一眼了吧!」

两人双手都撑到钱老板的桌上施压,一搭一唱坚决要去医院见白帝和妈妈。

「行吧,但是答应我,见到你们妈後没有我允许先不要出声,听懂就去换衣服戴好口罩。」

高雅乾净的会议室,白色大理石长桌左右各坐了三个西装革履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个无一表情凝重又或气定神闲等待会议开始。

「老......老大!求求您放过我吧!我......我甚麽都说了!求求您......啊!」

一个一丝不挂浑身是血的女人被一位男子扯着头发拖进会议室狠狠甩到大理石桌上,桌上的女人披头散发满脸血与泪,趴在桌上苦苦哀求男人的原谅,洁白的大理石因女人的血而染红,男人朝跟在身後的年轻女子伸手示意,一把锋利的金色裁衣剪刀被放到了他手上,女人看到剪刀後叫得更加凄惨,甚至桌旁几个坐着的人还捂上了耳朵闭起眼不敢直视。

「呀啊啊!!老大!老大我知道错了!拜托不呜......!」

女人满是伤疤与血渍的脸被男人一手捏住,金色的剪刀缓缓朝她的嘴巴靠近。

「知道错又如何?你该感谢我姊没有把你丢仓库当玩具,而且你除了吵还会甚麽?私自改动收支纪录?合夥暗杀三头的小叶姐?既然这麽厉害干嘛又哭又叫?」

男人一脸冷漠的剪开了女人的嘴角及舌头,满口血流淌到桌上,顺着边缘滴到男人的白色西装裤管与光亮的皮鞋上。

「要知道夜鸦派不是给你们养老鼠的地方,如果被我抓到跟她一样要钱不要命的脏老鼠,下场可没有她这麽优待喔?」

门外又走进一位身穿洁白高档旗袍的女人,踩着优雅的步伐绕过血摊坐到会议厅主席的位置,单手拖着下巴一手把玩自己的秀发,一脸不屑地看着倒在桌上因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随後又扫看坐在两侧的六人。

「唉......不是我要吓唬你们,但是真的臭老鼠太多了,如果有人能够举报给我说不定我会好好给他打赏升个职位甚麽。」

女人往後倾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叠眼神能看透人似的锐利,那六位手下都低着头不敢抬起,互相知道些甚麽但又不愿透漏,整个气氛乌云垄罩,压抑的喘不过气。

「罢了,弟弟你把那女人清走吧!叫人来清一清这里,果然是老鼠,血怪臭的。」

女人幽幽地站起身,嘴角勾起看不见的笑意,拍了一下那男人的肩膀後便走出了会议室。

「一零一号,这女的给你拿去玩,带走。」

站在男人身後看起来娇小可爱的年轻女子张大眼睛像是收到礼物一般爽快的答应,叫了一个黑

衣男抬走女人後拿走满是血的剪刀按捺不住兴奋似的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散会。」

语毕,男人也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六人。

离港口最近的医院被堵得水泄不通,救护车的鸣笛声,家属的哭喊声,病床推动的摩擦声,各种吵杂的声响从没停过,钱老板与叶兄妹穿过人群终於挤进电梯通往病房的楼层。

电梯门打开後不像一楼的吵杂,是连脚步声都能听到的安静。

一行人询问柜台房号後先看许久未见面的妈妈,兄妹两人紧张的心跳声宛如在走廊回响。

还没到房门口就看到几个高大的黑衣人站在那,钱老板带头走在前头,那几个人似乎都认识她,纷纷让道还帮她开门。

「小叶姊~我来看你啦!身体还好吗?」

床上的女人就算贴着纱布缠着绷带也遮不住她那优雅美丽的气场,清澈的蓝色双眼反射着三人的身影,旁边站着的黑衣年轻男子背对两人默默切着水果。

「唉呀!宝贝居然特地来看我,还带上我两个小宝贝!」

女人的声音有点沙哑变形,但依然听得出来非常高兴的欢迎他们。

「少说点话多喝些水,你声音被那火烧得像鸭子一样了!」

「石楠,莱芗,好久没见,啊不对石楠前阵自碰过面,还记得吧?」

两人瞪大双眼,回想起前阵子仓库突然出现的女人,居然就是自己的母亲!

「那你们叙叙旧我接个电话。」

正好钱老板的电话响起可以给一家三口叙旧的时间。

「妈......呜......呜呜......」

莱芗突然就哭的梨花带雨,被妈妈轻轻搂进怀里,声音沙哑但充满温柔的哄着。

「好啦......不哭不哭,小宝贝乖乖别哭昂~妈妈在这里......」

二十多年不见,陌生声音陌生的容貌,但是同样的乌黑秀发美丽的蓝色眼眸,石楠不可置信的缓缓上前,坐在床边抚摸那温暖却充满伤痕的手,泪水在眼眶打转却迟迟无法落下。

「辛苦你们了,我的宝贝们」

叶母眼里充满慈爱,笑容温暖的像清晨阳光,轻轻地洒在无法挽回的童年伤痛上,温暖的治愈它,无济於事的弥补它。

「东西我都弄好了,小弟先退下了。」

「好,辛苦了。」

黑衣男将切好的水果盘放到矮桌上後转身离开,可半路却被钱老板拦住。

「帮我转达给你家赖大少爷,姊头那边晚上找我们,记得空出时间,不然等着被抄家。」

「......明白。」

等人都走後钱老板把门关上,坐到床边的沙发椅上开始吃起水果。

「姊头关心我要来开会了?」

「可能吧!你们两个别躺人家床上,人家身上有烧伤甚麽的压到就不好了。」

钱老板嫌弃似的用叉子指着两个无尾熊。

「没关系,孩子嘛!想妈妈当然抱着不放啊~」

「喔~」

『二十几岁了还小孩,小个头啊!』

女人一边在内心吐槽还不忘贴心的喂病患吃水果。

「那个,妈,钱老板,你们说的姊头是谁?」

莱芗下了床後做到钱老板旁边,叉了一个橘子後问道。

「在外面叫钱姨就好,你们对於夜鸦派还不理解吧?我来跟你们大概说一下。」

钱姨喝了口茶後摆出说书人要开始讲故事般认真又神秘的姿态,兄妹俩也边吃着水果边专注地听她娓娓道来。

「大概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小叶宝刚怀上你石楠不久的那年,前领头的两个才十九岁龙凤胎儿女,他们就带着一批自己的部下给杀的腥风血雨残尸片地,当然他的部下们也包含了我们,当时我们也才二十来岁年轻气盛,最後也如愿抢下了夜鸦派领头的位置。」

「而他们爸爸的手下她全部都杀了精光,只留下看好的她信任的,当时好多家族连钱都不要携家带眷的逃离呢!可是最後都一样死得很惨。」

「那麽那些被灭口的一定很赠恨吧?」

石楠撑着颊发出了提问。

「就是为了杜绝後患才杀个精光,不然谁愿意灭掉整个好端端的家庭?」

「後来呢?他们龙凤胎怎麽分那个位置?」

莱芗觉得意犹未尽催促着钱姨继续说。

「後来阿......他们姊弟俩就一同坐上那个位置,姐姐管钱和人事弟弟管那两个以外的所有事」

「那姊姊是不是地位比较低?管的好少喔!」

莱芗说出了他的看法,但是钱姨却摇头。

「相反,弟弟对姊姊是很敬仰的,姐姐单纯只是不想管那麽多而已」

「那他们叫甚麽名字啊?还是不能说?」

石楠从塑胶袋里拿出了两杯手摇饮,帮妹妹插好吸管递给莱芗後好奇的问。

「没记错的话姐姐叫王黎欣风,弟弟叫王黎雪宇,黎是他们母亲的姓氏,也不知道他们怎麽想的给孩子取那种名字,听着就起鸡皮疙瘩。」

「腥风血雨?好特别的寓意,嗯!这家的好喝!」

石楠吸了一大口饮料後张大眼睛惊讶的称赞。

「而我们帮派里除了姐头跟领头,还有三角头,类似於干部,也就是我,你们妈妈及赖家刚继位的大少爷,分别经营酒店牛郎店,海外赌场及百斋杀手集团。」

「原来就是那少爷在搞的鬼......」

「哥,饮料无辜,手下留情。」

妹妹同情地看着快要被捏到喷汁的饮料。

「没错,所以姐头也知道了这件事,晚点等你们妈妈状况好一点要来开个会。」

「姐头会来?」

兄妹两人一口同声的问,这默契同步让两个女人有点吓到。

「不,我们会用视讯通话开会,姐头他们现在在海外忙。」

叶妈开口回答,接过钱姨递来的水润喉後继续说。

「这次我们会被袭击八成跟百斋有关,那保镳小哥那边的人一定也不会轻易放过百斋,只能说......那少爷还太年轻,做事没有深思熟虑」

「对了!那白......保镳呢!他还好吗?有没有怎麽样?」

石楠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猛的站起来不断追问,两个女人互看了一眼後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白帝他在加护病房喔,他的肺部大量进水与灼伤,目前情况不太乐观。」

两人犹豫了半晌,钱姐终於勉为其难的开口。

而石楠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脸色苍白,拿着饮料的手正在颤抖。

「那边站着的应该都是雪娥派保镳组织的人,我就不过去了,你......还好吗?」

钱姨担忧地看着依然唇色惨白的石楠,感觉他随时都会昏倒一般,但钱姨知道这孩子很坚强,一定能够很快调适好心态,毕竟身为杀手就是要学会面对死亡。

「没事的,只要他活着都没事......我过去看看」

看着他失了魂魄似的背影,钱姨心理百味杂陈。

「嗯?你谁啊?」

顾之注意到旁边比自己矮一些的长发男子走过来,挡在对方身前带着戒备的语气询问。

「你没必要知道,借过让我看看白帝。」

看着石楠阴沉的脸与那恐怖如斯的气场,顾之只好咽了口水让步。

「那谁啊?怎麽知道白帝?」

颜圣站在不远处看着顾之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好奇的问对方,可顾之也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摇头表示不晓得,两人就默默地看着那突然出现的长发男子。

玻璃窗前,石楠静静地望着病床上的男人,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右手轻轻地颤抖放在玻璃上,想触碰但是却又无法靠近,躺在里头的人胸口平稳的起伏,心跳仪也规律的跳动着证明仍有生机,点滴,呼吸器,纱布绷带,各种监视的仪器围在床边,冰冷的运作维持着爱人的生命。

里头的护理师走出来看了一圈後朝着他们说。

「他现在状况稳定了,请问谁来帮他到柜台结医药费?」

白帝的上司上前接过帐单,看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各种费用条列,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再观察一阵子後确定他完全稳定就能换普通病房了。」

「唉......辛苦了,麻烦你们了」

目送护理师离开後上司捏了捏眉心,看向站在窗前的石楠。

「那个,先生?还是小姐......?请问你是他的谁?」

过了好一会石楠才回过神,眼眶湿红的看向他,抹掉眼角的眼泪後声音还是有点颤抖的回答。

「我......我是他的男朋友,叫我石楠就好......」

『男朋友!?』

众人内心呐喊震撼,都张大了双眼开始打量起来。

「腰窄腿长,肤美貌白,眼睛清澈好看还是黑直长,嘶......太过分了」

「没想到白帝居然是个甲,都没看出来,以前还以为只是木头还性冷淡呢!」

顾之和颜圣开始悄声的交谈起来,甚至顾之给了很高的颜质评价。

「男......男朋友阿,我是他工作的上司,很抱歉让他伤成这样还请你谅解。」

「没关系,这都是难免的,他能够活着我就很高兴了。」

『毕竟这一切都是百斋干的好事。』

石楠心里有一种一定要杀了主谋的想法,身侧的拳头握的更紧了。

『白帝,我会帮你报仇的,赶快醒来回到我身边吧!』

再次望向窗後一动不动的爱人,眼中出现了一丝杀人的气息。

「妈妈你觉得白帝先生怎麽样?」

莱芗留下来陪妈妈打牌,也好奇的问起对於可能会成为「兄夫」的看法。

「恩......很强壮给人满满的安全感,而且会奋不顾身的保护人,是一个不会遇事就逃走的那种负责任的人,长的也很好看连我这种上了年纪的大妈都喜欢的那种小鲜肉。」

看着自家母亲还妄想老牛吃嫩草,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庆兴哥哥先把白帝抓走了。

「诶!我又赢了!」

「妈!你是不是偷作弊!」

「怎麽能这样说呢?妈妈好难过喔~」

母女一同看向窗外夕阳西下的橘红云彩,感觉这次的事件还未落幕,夜晚的降临只不过是舞台聚光灯关闭降下帷幕的中场休息罢了。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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