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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懂那滋味了。
小时候背书背不顺,正想东摸摸西擦擦的时候,一扭头,祖父在窗户外头板着脸、鹰一般的眼睛盯着他。
那一刻,脑袋空白一片。
考生也是一样,若是个容易紧张的,叫考官这么一盯,怕是手都抖了。
“不是我叫苦,”穆呈卿摆手道,“前头说的好查,后头这两条,现在是永庆三十六年起始,你让人回忆二十九年哪位考官爱转悠,谁能想得起来?”
“先问,问到了最好,问不到也没辙,”沈临毓亦清楚其中困难,并不一味勉强,“但考到一半出各种状况的考生,总能有个数。
再查查水土不服等等缘由下连考场都没有进的考生,尤其是在此前的秋试上成绩出色的。
所有这些没有上榜的考生,再查他们有没有参加三十年、三十三的春闱,成绩如何,有考卷的全去调出来。
把在这两科里金榜题名的名单列了,弄清楚各自在二十九年如何倒霉。”
“我看可行,只是,”穆呈卿顿了顿,正色与沈临毓商量,“这般细查就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不露风声了,许是会打草惊蛇。”
沈临毓敛眉,很是认真:“春闱在即,若是我们言中了,那岑太保差不多要动手为岑睦扫清障碍了。
我们打草惊蛇,他还不知悔改、罪加一等,他要是缩回去、不敢动手,我们也算是给被他盯上的有才学的考生一个公平的机会。
魏思远可是一路耽搁到了现在,整整七年。”
考生有几个七年可以浪费?
诚然,即便当年他考中了,遇着血亲离世,他也得丁忧,但进士和举人天差地别。
每月得官家多少补助,能减多少赋税,便是为了生计办个私塾,收的束脩都不一样。
魏思远的家底让他撑到了七年后再赴考,但其他许许多多的“魏思远”或许就倒在了银钱困境上。
沈临毓出身矜贵,但他一样清楚,普通百姓之家要供出一个举人甚至进士要费多大的力气、多少的银钱。
“此前迟迟找不到方向,险些让他再祸害人,现在也算得上柳暗花明,船到桥头自然直了,”沈临毓想了想,又道,“打草惊蛇是难免了,我先与圣上交个底,听他如何吩咐。”
毕竟,他们打蛇,但圣上才是那个要收蛇胆蛇肉的买主。
沈临毓说完就进了宫。
永庆帝思量再三,让镇抚司只管去做。
镇抚司上下忙得脚不沾地,穆呈卿恨不得问三司衙门再借人手,更别说沈临毓了。
郡王爷夜里都只在衙门里打个盹,睁开眼睛就是查案卷、看证词。
元敬见状,只得抽空去广客来买些可口饭菜,顺便与余姑娘说些能说的“进展”。
“是,王爷四天没回府了,清早小的把换洗衣裳送回去、又收拾了些干净的送衙门里。”
“遇着长公主了,长公主挂念着,但她从来不插手王爷的公务,只叫小的照顾好王爷吃穿,莫要把人先累倒了。”
“难办得很,案上的文书堆得这般高,地上还有不比桌案矮的好几堆。”
“镇抚司那么多人追着去各处问话,要不说还得是镇抚司呢,别人再烦、也得硬着头皮作答,换个别的衙门,或者指挥使不是王爷这等身份的,恐怕还不好问话。”
“王爷的心思不在吃喝上,他巴不得就馒头蘸酱、几口咽下去填肚子了事,什么鱼啊虾啊,他嫌麻烦、浪费工夫。”
“可总不能就那么吃吧?所以余姑娘您看着来,要方便好入口、吃起来不费劲的。”
这对阿薇来说倒是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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