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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不是切记铭记,远离朝堂,不沾政事么,怎么行之也还要来打趣他。
不过在他心中的确有一件事情,十分重要。
宁离笑起来:“我要告诉你,孙大夫到建邺啦!”
裴昭道:“……哪个孙大夫?”
宁离奇怪的看他一眼,以为他忘了,便道:“还能有哪一位,孙妙应孙先生呀,你们不是把他称作‘药王’,寻访了许久么?”
他心想行之这也是糊涂了,不是一直都在找孙大夫么,如今人终于到了,居然又还问起来了。
这本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在自己身侧的行之,看上去倒并不是很高兴、或者很激动的样子,那神情竟然有些沉默,而在平静中还有一些恍惚与晦暗。
这是怎么了?
宁离从不察言观色,可他莫名的觉得,裴昭现在的神情,彷佛有一些 不对劲。他伸手扣住了裴昭五指,惊觉那指尖竟是一阵阵寒凉的。
“行之?”
耳尖听得一声漫长的叹息。裴昭道:“我没想着,竟然会这么快。”
日夜期待的人物终于近在咫尺,跗骨缠身的剧毒终于有可能解开,他心中生出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淡淡的不真切,在那不真切里,竟然还有细微的害怕。
害怕只是空欢喜一场,害怕只是竹篮打水,害怕到头来希望如镜花水月……仍旧是命定的结局。
无数的期待尽数系在这位尚未谋面的神医,而他仍不知晓,那最后的诊断会是如何。若天不作美……
忽然间胸|前一暖,他被人抱了满怀,少年人的体温透过衣料源源不断的传来,驱散他身上的寒冷。柔软的嘴唇落在他微凉的面颊上,亲昵,而又带着淡淡的安慰:“你不要怕,孙大夫一定有办法的。”
“宁宁……”裴昭低唤他名字,抬眸落进少年双瞳,他们贴得那样的近,在高阔幽深的大殿内,在冰冷坚硬的御座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裴昭苦笑了一声:“我从前都不知道,我原来……也是会怕的。”
阿娘死去时不曾害怕,徽猷殿里挣扎求生时不曾害怕,发配幽州前路未知时未曾害怕,辗转回京逼宫夺位时未曾害怕……却在此刻,对着渺茫的希望,心中蔓生出了那样的怯意。
他害怕自己会死去,会再也碰不到怀中的小郎君。
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宁宁。
他竟然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以为自己早已经接受了夭亡的结局,却在希望燃起的一时,害怕天不遂人愿。
“我在呢。”宁离的吻轻柔如羽,“你信我。”
他轻轻地亲吻,感觉到了身下人澎湃的情绪,几乎像潮水一样要将他淹没。原来那样风平浪静的外表下,也藏有如此多的惊涛与波澜。过往日子行之定然日日煎熬,却从不在他面前现出半点,彷佛神气自若的从容等待,直至今日,终于泄露出一丝半点。
两人俱是情动,跌跌撞撞转入了里间,那是君王日常休息小憩之处,在此刻被体温点燃。宁离从未在此过,克制着并不曾出声,不知过去多久,才悠悠回过神来。
他伸手柄住了裴昭脉搏,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忍不住回头,幽然凝望。
无论如何,也都还有他呢。
。
天色尚未完全黯淡,两人洗沐了一番,裴昭忽然问道:“孙先生何时入宫?”
宁离:“……”
他顿时耳尖泛红,适才居然把人给完全忘了!还好提前打了招呼。宁离轻咳一声:”孙大夫如今歇在开明坊的一处宅子,我没告诉他要治的人是你。去信时只写了病人的病症。”
裴昭心中些微瞭然,他大抵能猜出宁离信中写了些什么。
当时为的是谨慎,但是只怕并不曾告诉孙妙应,要诊治的是皇帝罢……
果然,宁离小声说:“以前孙大夫被人强抓入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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