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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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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瞧一瞧了。

净居寺。

暮色四合,笼罩旷野,归喜禅师早已经离去,唯有宁离一人,还在这浮屠高塔上,凭栏而望。

他早不望那座芙蓉池边的殿宇,而是落在了建康宫的中央。

手指垂在身侧,无意识的摆弄着腰间的螭龙玉佩。

他或许应该回去更晚一些,给裴昭的时间也留更多一些,又或许假装并不知晓。

可他的行为已然昭示着他的心知肚明,脆弱的默契好似纸薄,轻轻一搓便要散了。更何况,透明得两侧人都能看见彼此影子。

元气大损,根本不曾补全,却要强逼着自己站起来。

宁离素知裴昭心志坚定,却并不知晓,能坚韧若此。崇文阁中,他提出那第三条路时,尚还觉得那是一线明光,稍纵即逝,纵然千难万险,也要竭力把握。

苦心志,劳筋骨,师父从前的话犹在耳边,那正是自己幼年祛毒之时所说,若连此关都迈不过,又如何谈以后?

早知重修之路不易,漫漫长途凶险。

可他又不是裴昭的师父。

可裴昭正是他的情郎。

纵然早有准备,如今……彷佛脊骨也跟着痛了起来。

他并不曾亲身看见,可隔着遥远的宫阙,却能够亲耳听闻。彷佛间,耳边又听见殿内沉重而当啷的声响,一下一下,像要把他砸到地里。

从前时光,他曾经也问过。

——比当年镜照幽冥反噬时如何?

张鹤邻唏嘘道:“世子从前没见过,眼下自是比以前好多了。”

饶是如此,内侍总管在阶上熬得团团转,嘴里宽慰过了,眼中却不自觉求助他,彷佛他是这宫城中最大的倚仗。

“你说得对。”宁离点头,“……当年镜照幽冥都能挺过去,没理由这时候熬不住,是也不是?”

“世子所言不假,若是陛下熬不住,哪儿还能撑到入京呢?当年在幽州时,情况可凶险得多哩!”

是。

他强迫着告诉自己,只能有这一个答案。

可他知道那只是嘴巴上的回答。

可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不能够插手。

他可以按压过那具身体的每一处僵结,也可以揉搓过腰脊间每一寸淤青,更可以亲吻、痴缠、撒娇,想上药便上药,想渡真气便渡真气,裴昭都会纵着他,由着他。

唯独在这一桩,无法违拗裴昭的意志。

不可以摧折骄傲,不敢去面见狼狈,于是只能退却在外,将那一方天地,留给裴昭。

他可以难过、怜惜、宽慰,可他不可以生出怜悯与同情。

裴昭不需要。

他也不需要。

天色已暮,冬日未过,原本就黑得快,转瞬间,风光景物都落入夜色。宁离凭栏而立,忽然间心头一动,身形飘转,霎时间,夜风袭来,呼啸而过,赤色流光仿若自天际斜坠,正正落在沉重的宫门前。

他的手悬在雕花殿门前,一下正要落去,彷佛又生了迟疑。

殿内悄悄,并无动静,无声的沉默与等待。良久,宁离深吸口气,终于屈指。

——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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