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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的父母在我幼时对我的态度,就觉得痛苦。”

沈瑕勉强坐直了身子,沈乘月瞥她一眼,她压低声音对姐姐道:“听一听其他人的爹娘是怎样不堪,也算给自己找点安慰。”

沈乘月也放轻了声音:“请务必记住,集会的目的是互相安慰而不是幸灾乐祸。”

姑娘继续道:“我的父亲是最最古板严肃的那类人,小时候我做错一点事他就会对我疾言厉色,所以我一向只亲近母亲。”

其他人认真聆听着。

“母亲是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直到那一天,我贪玩不肯学琴,她非常生气,对着我大骂,说是如果我再不听话,就去告诉父亲,让他来教训我,”姑娘用手帕按了按眼下泪水,“那一刻,我对母亲的信任崩塌了,我觉得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但我对她提起此事,她却说不记得了。”

半晌后,沈瑕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怎么不继续?说完了?”

“嗯,”姑娘点点头,“我只想让母亲承认这桩事发生过,很大逆不道吗?”

沈瑕面无表情地看向身边的沈乘月:“你带我来就是听这个的?”

“学会把心中的苦痛诉说出来,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开导。”

沈瑕深呼吸,按捺自己继续坐在椅子上。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开始开解起那姑娘,说了些孝道为先,不该与生身之人计较这等小事一类的话。

姑娘看起来更委屈了。

接下来大家轮流发言,有人说“心上人眼里没有我”,有人说“被父母逼着考科举,却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

沈瑕看着对面男子腰间足够普通百姓一家三口花用十年的玉佩,叹了口气:“我错了,我根本没法幸灾乐祸,我甚至开始羡慕这些人了。”

“因为生活太顺遂,所以这些事成了他们最大的痛苦,而这世上其实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能与他们交换处境,”沈乘月对上沈瑕的眼神,“不用惊讶,我当然清楚,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人。”

很快轮到沈瑕发言,她看向姐姐,接收到对方鼓励的眼神,无奈道:“我捅伤了父亲,他原谅了我,但我有些内疚,不知如何开解。”

“……”场上一片静默。

有善良人给她找了个台阶下:“应当是不小心的吧?”

“我故意的。”

大家欲言又止,觉得她不该在这里,应该在牢里。这还开解什么?你内疚不是应该的吗?

所有人都不说话,沈瑕觉得这可能是在鼓励自己往下说:“我常常会做噩梦。”

大家觉得她大概还有救:“因为伤了父亲而噩梦连连,想来乃是人之常情。”

“那倒不是因为他,是因为……其他亏心事。”

“什么亏心事?又是什么噩梦?”大家追问。

“伏尸千里,血流成河。”一个答案,同时回答了两个问题,血流成河既是亏心事,也是噩梦。

众人却只顺着后一个问题思考:“这样的梦不多见。”

这样的困境也不多见,好好的集会,差点因为讨论沈瑕的问题讨到散场。

有她的困境摆在面前,其他人对比之下,那些抱怨父母打自己手板、抱怨孩子不听话、抱怨心上人无理取闹的,顿时觉得自己生活中没有沈瑕这样的人,说起来还是挺幸福的。

沈乘月在集会门口等到了最开始发言的姑娘:“姑娘留步。”

“什么事?”

“姑娘,依我愚见,不肯承认发生过的事,的确是令堂不对。但也许你不该纠结于此,过去就是过去,不需要反复回顾,不必沉浸于每一个受过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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