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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墙另一边一直不声不响,宝珠以为韦训知道真相大受打击,心下有些后悔直言相告,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但片刻之后,韦训清朗的嗓音再次传来,口吻异常平静。
“我早知道他可能在骗我。”
“你知道了?!”
“世上再没他那般喜怒无常偏执乖戾的怪人,发丘至少需要两个人搭档,他年富力强的时候一个人能干,年纪老了走下坡路,需要一个副手,这也是他收徒的原因之一。我们名为门徒,其实是盗墓的手下。”
回想生平心迹,幼年时就被告知“凤凰胎”的存在,多少年来一直憧憬向往,至年岁渐长,逐步醒悟过来,可求生欲望作祟,实在不愿抛下这唯一的生机。
竹墙外传来一声叹息,宝珠似乎明白了韦训的苦衷,搜肠刮肚地想了些话,安慰他说:“说不定你根本没什么绝症,就是常年在墓里受阴气尸毒所害,以后改邪归正再不下墓了,也不再喝那墓中的冷酒,病就逐渐好了。”
韦训望着自己臂膀上如同藤蔓般蔓延的青黑色筋络,忽然发自心底笑了起来,道:“你说得很是,我最近两个月是觉得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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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你说得很是,我最近两个月是觉得好了许多。”
听他亲口承认,宝珠得意起来,欢快地说:“我的运气向来是极好的,霍七郎也说过我相貌生得吉祥富贵,分你一二成,就足够你这辈子用了。”
她想了想又说:“陈师古早已死了,以后你可以改个寓意吉利的好名字,我来帮你想。”
韦训笑道:“你已经给犀照起了名,我就不必了。再说只是个称呼而已,有人叫有人应就足够了。你明明有好名字,却不许别人叫,那不是只能刻在碑上带到地下去?”
宝珠陷入沉默中,半晌,她冷冷地道:“天姬之贵,史官犹外而不详。你怎么知道公主的名字只能刻在墓志碑文上?你还盗过其他公主的陵墓?”
韦训只觉一道冷线从头顶贯穿而下,他仓皇失措缓缓往水下沉去,今夜随性不拘的闲聊让他放松了警惕,一时疏忽大意,竟将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秘密说出来了。
陈师古发丘盗墓肆无忌惮,尤其喜欢毁坏帝王将相、高门显宦的陵寝,什么生前至尊至贵,死后被他挫骨扬灰的不知几多,其中有不少是宝珠的列祖列宗,血缘亲属。当然,这少不了他首徒的襄助。
无论什么语境,“我把你祖宗给扬了”都不是一句良言。
宝珠此时却没想那么深,只觉得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披上衣服转过去打他,愤愤不平连声质问:“我不是唯一的公主?还有其他公主?你也把她们抱出来了吗?!”
韦训慌得试图撒腿就跑,也知道跑了就完了,极度惶急间,突然想起师门有一手人人都会的推锅绝技,正好有个死透了的老鬼适合背锅,他急切地辩白:“向来是陈师古认穴,我是被迫跟着打下手,见过几个前朝公主,已朽烂成骨头渣滓,有的棺材里只剩下几颗烂牙,根本看不出性别!”
宝珠将信将疑地问:“当真吗?”
韦训竭力自辩:“当真!你的墓就是我碰过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公主墓,你地宫里的酒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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