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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舌帽的导演反复观看了一会刚刚拍摄的画面，然后提出要求, “大球星, 你看过剧本的, 这个场景是清晨独自锻炼，重点要突出你的斗志。”

“那个……咱们再来一遍，眼神坚毅一点, 我们拍个特写。”

“还有，加点水，加点水！”

这样具体的要求有些超过瓦西里的中文水平了。多亏了翻译给译成了西班牙语, 所以莫德里奇也听懂了。

但是瓦西里就不是很懂了。

“坚毅？怎么坚毅啊？”

“这样？”

“还是……这样？”瓦西里一边被工作人员往身上泼水以假装汗水，一边自言自语着鼓起腮帮子，把眼睛瞪得溜圆，还尝试了好几个眼神。

缺乏代入的情况下，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实在是怎么看怎么显得古怪。

这张俊脸上的小动作实在太多，瓦西里不像是来拍代言广告的，简像是来拍搞笑片的。

连着“卡”了几次之后，导演无奈退而求其次，“那个……不然你也别做什么表情了，就看着前方，光看着就够了。”

瓦西里挠了挠头，乖乖“哦”了一声，正待重新投入拍摄，却见旁观了半晌儿的莫德里奇冲拍摄人员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自己则走向了绿幕前还抱着皮球的瓦西里。

“你就想象我们在踢国家德比，面对的是巴萨的球员，他们想从我们身上拿下三分，还要嘲笑我们在克里斯蒂亚诺离开后一蹶不振。”

莫德里奇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帮瓦西里把一绺耳边垂下来的、湿漉漉的金发别在了耳后。

瓦西里闭着眼睛努力代入了一下，再睁开眼时便猛一咬牙，一双绿眸锐利如鹰隼。

“不对不对，有点太过了。”莫德里奇无奈扶额。

“就想象……就想象世界杯决赛！”

“对，世界杯决赛……我们被法国六十分钟4-1，对方压着我们打，剩下的比赛时间里能不能追三个我们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是你不想放弃，我们也不想放弃，只想拼到最后一刻。”

“是你带着我们重新投入了比赛中，最终我们做到了，我们捧得了大力神杯！”

随着莫德里奇的叙述，瓦西里的灵魂仿佛真的回到了他两世经历过的最艰难的一次世界杯决赛上。

瓦西里再度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

这一次，少年的蓝眸中，终于只余一片坚定。

浑身“汗湿”的少年，眸中透露出的却是一往无前的意味，仿佛无论什么困难都无法阻挡他。

莫德里奇轻咳了一声，掩饰性地挪开了视线，有些匆忙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拍摄重新开始了。

经过了莫德里奇的指点，瓦西里的眼神终于像了点样子。

第一幕的拍摄终于一次过了。

黑头发黑眼睛的导演冲重新坐回座位上的莫德里奇，竖了个大大的拇指。

虽然导演，以及现场的全体工作人员都还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签订的代言人明明是瓦西里，名头更大的莫德里奇却跟到了拍摄现场不说，还寸步不离地守着。

寸步不离地守着不说，莫德里奇和瓦西里偶尔有个眼神交流，两个人之间透露出的氛围竟还隐隐让人不敢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