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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还在那不紧不慢地翻菜单。看见朱伊伊坐在凌麦的位置时,也只是讶异了会儿,道:“你是麦麦的朋友吧,陪着她来相亲的?”

朱伊伊言简意赅:“相亲讲究你情我愿,麦麦说了不合适,张先生何必强逼。”

“她家里人收了我的礼,舅舅借了我二十万。”

“收的礼可以退,欠的债可以还,一码归一码。”朱伊伊调出自己在宣州请的律师照片,“如果张先生执意不答应,那就走法律程序。”

男人今年三十六,先前相亲的都是些同龄女人,那些女人个个都惦记他的钱,还年纪大,身材走形,他看不上。所以看见二十六七岁还没谈过恋爱的凌麦时,长得年轻,人还单纯干净,心一下子就痒了。

男人都喜欢雏,这是上不得台面的真话。

面前的女人比凌麦要纤瘦,眉眼温柔,说出的话倒是强硬。

他忽然起了点兴趣,“我听麦麦家里人提过她有个好朋友,叫朱伊伊,是你吧,”望着她空荡荡的无名指,又笑,“你俩年纪相仿,看样子你也没结婚?”

朱伊伊努力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我有老公孩子。”

“哦,”男人压根不信,笑得眯眼,倾斜着身子靠近,趁朱伊伊没注意,手摸了摸她无名指,“嫁人还没戒指,你老公对你太小气,我不会,哪个女人跟了我,钻石戒指想要几克拉都行——”

这人还敢揩她油,朱伊伊缩回搭在桌上的手,愠怒攀满双颊,没等她一巴掌甩过去,前方忽地传来一声重响。

宛如山雨欲来前的一抹惊雷。

就在朱伊伊抬眸看去的刹那,关紧的包厢门朝两边大开,走廊的人声喧哗与潮湿雨汽一齐飘了进来。

还有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朱伊伊怔怔地望着半月未见的贺绅,男人如从天降般,霎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无视她的注视,贺绅自顾自地走进,径直停在桌前。

他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会儿陌生的男人,稍后,漫不经心地抬手,拽住衣领,一把将人拎起来。

神色意外地平静。

来的路上,京城下起蒙蒙雨丝。

司机刚把车停稳在品茗居,贺绅就下了车,冒雨赶来。

从门口到包厢这么几十米的距离,每走一步台阶,他都在劝自己,也许只是错听。在没见到朱伊伊之前,他要冷静,要给她足够的耐心和信任,他的宝贝怀孕已经很辛苦了,他要很疼很疼她才可以。

所以直到这一秒,他都没有做任何冲动的事。

贺绅自认为已经足够理智,可当他偏头看向朱伊伊时,所有的平静突然破出一道口子。沾着水珠的长睫颤了一下,水珠叮咚一声砸在镜片上,晕花视线,他摘眼镜的手都在发抖:“你是不是一定得相这个亲?”

怪他这段时间松懈露了本性,让她见多了他无赖又无理的样子。

怪他,怪他。

心脏像一块不停渗着酸水的海绵,他深深喘了口气,很快,重新披上那副绅士皮囊,笑得温柔而诡异:“没关系,你跟我相。”

“我可以继续伪装成你原来喜欢的样子。”

“哪怕装一辈子。”

楼外雨势渐大,敲打的窗户噼里啪啦。

室内沉寂无声,气氛像一团怎么搅也搅不开的面糊,朱伊伊呆滞半天,卡壳的大脑恢复思考能力,茫然地眨下眼,明白了什么。

真是天大的一口锅。

她幽幽地瞥了眼揩她油的男人:“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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