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透底（二合一）（1 / 2）

第291章 透底（二合一）

咔嚓！

门被打开，再次关上。

埃里克在门外走廊站定，沉默了片刻。

格蕾警监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这次总共休假一个月的行政休假结束，他就要走马上任，成为一名新的实习警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这两句话在他心中平静地流淌而过，埃里克紧抿嘴，转身离开门前。

本质上，这里更像是一个新手村，一个让他初步适应这个身份和世界规则的地方。

但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既然如此，就做个告别吧。」埃里克的脚步没有走向楼梯间，而是转了另一个方向。

巡警部门的办公区。

临近十一点，走廊里比之前更加空旷，大部分办公室已经熄灯锁门，只有零星几个晚班文员还在岗位上。

目光扫过熟悉的环境，比如巡警简报室，他所在的位置，埃里克默默转向旁边的咖啡间。

熟练地接了两杯咖啡，一杯黑咖啡给自己，另一杯加了双倍的糖和奶精，他记得这是戴夫斯熬夜处理烂摊子时的标配。

然后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到戴夫斯的办公室门口，门关着，但门缝下依然透出灯光。

咚丶咚丶咚。

里面沉默了片刻，传来戴夫斯略带疲惫和烦躁的声音：「谁？什麽事？」

「长官，是我。」埃里克的声音平稳。

里面又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意外，然后是椅子挪动的声音。「进来。」

埃里克推开门。

戴夫斯还坐在办公桌后，面前堆着的文件一点没少，台灯的光晕照着他显得相当疲惫的脸。

也是，昨天的阵仗那麽大，作为西峡谷警局巡警部门的指挥官自然也会很忙。

埃里克举了举手中的咖啡，笑道。

「已经给你加糖加奶了。」

戴夫斯看到埃里克手里的两杯咖啡，明显愣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温和。

「问询结束了？」

「嗯，刚结束。」埃里克走上前，将那杯加糖加奶的咖啡放在戴夫斯面前，自己拿着那杯黑咖啡，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下。

「怎麽样？这次休多久？」戴夫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甜度也正好，这让他疲惫的神色有所缓和。

「一个月。」埃里克简单回答。

戴夫斯说出了真实想法：「久了点。」

埃里克笑道：「可能这一次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走了一次正常流程。」

戴夫斯沉默了。

埃里克也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默契地沉默了片刻，只有戴夫斯喝咖啡的细微声响。

「长官，」埃里克再次开口，目光平静地看着戴夫斯：「谢谢。」

戴夫斯抬起眼皮看他，习惯性地想表现出不耐烦：「谢什麽？我又没帮上什麽忙，都是按规矩办事。」

埃里克微微摇头：「不是指刚才的问询，是谢谢这段时间，在西峡谷的.照顾。」

说到这，埃里克笑了下：「我知道，我惹的麻烦不少，让你费心了。」

不得不说，这两年时间里，戴夫斯对他还是挺好的。

戴夫斯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他看着埃里克，看着这个让他血压升高丶又屡屡让他震惊的年轻人，眼神复杂。

张了张嘴，想习惯性地骂两句「你这惹祸精」，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带有一丝释然的叹息。

「知道就好。」戴夫斯闷闷地说了一句，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像是需要用甜腻的热量来压下心里的某些情绪。

「你这小子走到哪里都是个麻烦。」

这句抱怨里，已经没有了真正的恼怒，反而更像是一种告别。

埃里克听懂了，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以后尽量不给你惹麻烦了。」

戴夫斯哼了一声，放下咖啡杯，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的内部推荐，格蕾警监应该已经跟你透过风了吧？」

他没有明说去哪里，但彼此心知肚明。

埃里克点头：「嗯。」

「警探局，倒是适合你这种精力过剩的家伙。」戴夫斯的语气说不清是调侃还是感慨。

「总比留在巡逻队，天天让我提心吊胆强。」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埃里克，眼神变得严肃了些，带着最后一点作为直属上司的叮嘱：「去了那边，规矩更多，眼睛也更多。

别再像在这里一样那麽出格，收敛点，但也别丢了你的那份本事。」

这是什麽意思？埃里克无奈道：「我会记住的，长官。」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该说的似乎都已说完。

再待下去，就显得婆婆妈妈了，埃里克果断站起身：「长官，那我先走了。」

戴夫斯看着埃里克，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往常那种不耐烦的调子，却掩盖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走吧走吧，看着你就烦。记住，最终结论出来之前，你还是我的人，别再给我整出什麽么蛾子！」

「好。」埃里克笑着再次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位嘴硬心软的直属上司，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门内，戴夫斯独自坐在台灯的光晕里，看着桌上那杯还剩一半甜腻的咖啡，半晌没有动作。

最终，他再次叹了口气，这次叹息里带着更多的复杂情绪。

戴夫斯拿起咖啡，一饮而尽，算是正式告别一段让他头疼却又莫名有点舍不得结束的时光。

——

数日后。

洛杉矶县，某处宁静社区的教堂。

这里没有举行弥撒，却聚集了比周日礼拜更多的人群。

庄严肃穆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空间。

长椅上，深色警服构成了主色调，从肩章繁复的高级警官到制服笔挺的基层警员，所有人神情凝重，脊背挺直。

空气中混合着鲜花的淡淡香气丶蜡烛的微焦味以及一种无声的丶沉重的哀伤。

这里是洛杉矶警署为托潘加事件行动中牺牲的SWAT队员举行的追悼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