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略胜一匙(1 / 2)
不过一碗稠粥,一碟小菜,顷刻炼化,啊不,顷刻见底。
梅尧臣正待取钱结帐,却被吴铭拦住:「前番款待不周,此餐权作赔礼,无需付帐。」
「这如何使得!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岂有白食之理!」
梅尧臣执意解囊。
欧阳修轻扯其袖,劝道:「吴掌柜既存交契之心,圣俞兄何妨领情?日后多来照拂便是。」
忽然想起一事,看向吴铭笑道:「你昨日所赠佳酿端的辛烈无匹,说来惭愧,老夫自号醉翁,竟只饮得半杯,便醺醺然近乎忘形。所幸,仍然略胜圣俞兄一匙。」
「手下败将安敢信口雌黄,颠倒是非!」梅尧臣吹胡子瞪眼,「分明是老朽多抿得半匙!」
「非也非也!是醉翁略胜一匙!」
「非也非也!醉翁不仅饮少辄醉,且醉得不轻,至今尚未清醒!」
吴铭看着两个小老头拌嘴,想起二十多年后的苏轼写下的一篇牢骚文章,文中称:「欧公盛年时,能饮百盏。」
又称:「圣俞亦能饮百许盏。」
苏东坡所言不虚,这两个老酒鬼果真是半斤八两。
「圣俞兄若是不服气,今晚可再比过。」
「老朽随时奉陪,只怕永叔拼酒不过,又要抵赖。」
欧阳修以掌抚额,沉吟道:「被圣俞兄这番胡搅蛮缠,倒把正事忘了,老夫适才分明想说点什麽……」
「你才胡搅蛮缠!」
醉翁并未理会,兀自扶额思索,忽作恍然状:「是了!吴掌柜,不知此为何酒?」
「白酒。然正如昨日所言,此非市售之酒,不足为外人道也,还望二公……」
吴铭欲言又止。
私酿本属重罪,更何况此酒较之官酿更为浓烈醇香,若教外人知晓,且不论牢狱之灾,吴记川饭指定是开不成了。
欧阳修立时挺直腰杆,慨然道:「此间何曾有白酒?不过玉髓尔,无非分作上品丶常品罢了。」
又说:「自明日起,每日酉时劳吴掌柜备两壶常品玉髓,以冰鉴贮之,自有仆从来取。」
「两壶?」
「正是,吾与圣俞兄各饮一壶。」
好家夥,喝完啤的喝白的是吧?吴铭都不敢这么喝!
他婉言相劝:「玉髓虽好,多饮伤身,两种玉髓混饮尤其伤身……」
「老夫省得!」欧阳修摆手截断话头,「莫忘给老夫添两碟花生米佐酒。」
言未讫,已携梅尧臣飘然而去。
送走二人,吴铭落下门板,闭店打烊。
清点晨间的营业额,共计3290文,加上昨日剩下的10文,正好3300文。
仍支给李二郎两千文买肉,谢清欢也想去,便由她去了。
早上八点,吴建军准时打卡上班。
吴铭别的不服,就服老爸这卡点的本事,说上早八就上早八,绝不早到一秒,也绝不迟到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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