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2 / 2)
顶上挂着这个年代最流行的花里胡哨水晶灯,王雪娇不动声色地踢了一下木头椅子,很沉,不会是红木的吧……好想烧一下试试。
“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想吃点什么?”瘸腿老太满面笑容。
王雪娇只对食物感兴趣:“有什么好的就端上来吧。”
“主食呢?是要米饭还是面条?”
“面条吧,下软一点。”
瘸腿老太应了一声,便转身下楼,陈大麻子也跟着下楼。
过了一会儿,陈大麻子亲自举着托盘上楼,盘子里摆着一份虾爆鳝背面,面条、虾仁和鳝鱼肉摆得整整齐齐,下面还垫着冬笋片、香菇片、小千张结,面汤里虽然没见着火腿,不过有火腿的味道。
吃了一口面,王雪娇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进澳门的赌场,因为美高梅,可以喝免费的黑糖珍珠奶茶;新濠锋可以吃免费牛杂;十六铺吃免费叉烧饭,味道都很好……吃饱喝足就看别人输钱,看别人泪洒拱北口岸。
对不起,糖醋排骨和爆肚丝,你们真的不如这碗面。
王雪娇吃了两碗,张英山吃了三碗半。
嘴
术差不多,对于普通人来说,真就是眼睛一直瞪着,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猫腻。
当才婶同意由王雪娇发牌之后,王雪娇心里更加好奇,才婶会用什么手段赢她。
她相信,才婶是不可能干往袖子里藏牌这种低俗手法的。
这种叫“留脏”,就算没有抓到任何证据证明有人出千,豪横的赌客在连输的时候,也会试探一下。
他们会让小弟突然按住洗牌发牌人的手,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轻描淡写道个歉;一旦发现有“脏”,没什么可说的,小赌留手,大赌砍手砍脚,不讲武德就扔海里。
牌桌上的规矩,洗牌跟切牌就不能是一个人了。
这要再是同一个人……那还是回家跟亲戚玩吧,亲戚不会为此掀桌。
王雪娇同意了。
看来,才婶是要在切牌的时候动手脚了。
难道,她真的这么厉害,切牌的时候能把王雪娇洗过的牌变成她想要的,同时又不怕王雪娇发牌的时候动手脚?
王雪娇百思不得其解,摘下你的面具吧,才婶!你是高进、陈刀仔,还是周星星啊?
在开打之前,陈大麻子说了这次玩的是养生局,不要那么快节奏,慢慢来。
既然是养生局,打牌的时候就得聊聊天,说说八卦,要是神情紧张,一声不吭,光打牌,那不成竞技体育了,显得不够松弛,有失身份。
陈大麻子先说了一些剧组里的狗血男女故事,慢慢说到剧组里的那些枪支弹药。
“哎,你说,要是谁跟哪个演员有仇,用真枪替换了道具枪,拍摄的时候,一枪毙命,负责道具的人是不是也得负责啊?”
“这怎么负责!”陈大麻子当即为自己的工作抗议:“现在好多剧组用的都是真枪,只不过打的是空包弹,还有的就是堵了枪管,稍微通一通就能击发了,要是有人弄到了真子弹,上膛的时候换了真的,那道具师也没办法啊!”
“哦~那不是很危险~”王雪娇说这话的时候,陈大麻子心里一咯噔,不知道这位视人命为儿戏的疯女人想杀谁。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您怎么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在想会不会有人故意想给你这个金牌爆破师添堵呢?”
牌桌没让陈大麻子紧张,王雪娇的话让他的脑子高速运转,他不知道王雪娇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如果从道具枪里射出真子弹,别的不说,警察肯定又得成立一个什么专案组,把整个镇子围上几天,到时候他什么货都走不了,没法交付。
可是,余小姐为什么要这样?
陈大麻子琢磨了半天,觉得自己悟了:
有人,必然就是指余小姐自己。
她为什么要给我添堵?一定是她知道我在做的生意,觉得我在她眼皮子底下赚钱,不带她分,所以这是在警告。
陈大麻子勾搭王雪娇的初衷是想卖军火给她。
但是
不够小,我想要装在口红里的。”
陈大麻子脑中各种关于国内外枪支的枪型和参数不断闪现,最终,他报出一个:“您是要……死亡之吻?”
“那是什么东西?”
王雪娇是真不知道,只感觉到这个名字还挺中二。
像游戏里的道具。
“您平时住在南方,可能不太了解北方的情况,六十年代的时候,北边克格勃女特务用的。”
陈大麻子比划着涂口红的动作:“口红的头就是枪管,没有扳机,用口红的头抵住目标,感应到压力就会击发。”
王雪娇:“那不就是捅人?我换成刀子不也一样?都说克格勃的技术多精湛,北方重工多牛逼,我看也就这么回事。”
“那不是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嘛,如果您真的要,我可以给您一个大概的图样,要是您觉得合适,我可以做一把送给您。”
王雪娇露出惊喜的表情:“咦?你还是个武器大师呐?”
“不敢称大师,”陈大麻子拉了拉衣角,挺了挺胸,“不过是略懂一点罢了。”
“哦,好,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要……”
王雪娇最后那一声“要”,是跟才婶比牌。
她手上拿的是AAA,是这种玩法里最大的牌,豹子。
但是……
才婶脸色变了。
“干嘛,输不起啊?快开牌。”王雪娇嗔怪道,伸手去夺才婶手上的牌。
才婶苦着脸,双手紧捏着牌,终是敌不过王雪娇那一手能拎起二十公斤石锁的力气。
“嘶拉”,三张牌被撕开两半。
王雪娇手里捏着三张半截牌,牌面赫然是2、3、5
是最小的牌。
但有一个特例,它能赢,且只能赢三条A组成的豹子。
类似于斗兽棋中的老鼠吃大象。
就算在老千界,也很少有人这么玩,这简直就是在昭告世人:“来啊来啊,老千在这里哟~我就是老千哟~你打我呀~”
王雪娇脸色一变:“呵,真有意思!”
当即甩下五百块钱,转身就走,张英山沉默地紧随其后。
陈大麻子刚才还在大喜,终于跟余小姐搭上关系了。
现在,他整个人都抖,双手捧着那三张扑克牌,不住发颤,他对着才婶怒目而视:“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才婶都懵了:“我不知道啊!明明,她手上的牌明明应该是红桃的QKA啊!!为什么会变成三个A!!!”
她不明白,她在切牌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岂止是planB
,她都planZ了!
陈大麻子手上是最小的对子,而她手上是最小的散牌2、3、5。
“你不是说她会花切的吗!怎么会这样啊!”才婶埋怨道。
陈大麻子恼怒地将三张扑克牌摔在桌上,眉头紧皱。
尼玛,
跟大毒枭玩牌还出老千,这也就是仗着中国边防线够结实,不能佣兵压境,不然,别说是这个小破屋子,整个溧石镇都给你平了!
陈大麻子的脸垮下来,就算只轰一个小破屋子也受不了啊。
他的脑中已经出现一个场景:十个个手拎冲锋枪的黑衣人从天而降,把自己和才婶打成肉泥,嵌在墙上。
现在,他只有一条路,趁着余小姐对口红枪有点兴趣,赶紧展示自己的价值,希望她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
·
“面条真好吃哇~要是有材料的话,我也会做。”冷着脸走出去的王雪娇,在路上就开始忍不住回味那碗浇头丰富,面条筋道的虾爆鳝背面。
张英山微笑看着她背着手,在稻草上蹦蹦跳跳的开心模样。
忽然,王雪娇凑到他面前:“你刚才反应也很快啊~哎嘿,不愧是我们穿越者协会的!”
打牌的时候,王雪娇没有对牌做任何的手脚,她主要是想看看才婶和陈大麻子想干什么?
然后,她就发现,第一局,陈大麻子对自己放海水,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
后面,才婶的牌,几乎就是挂在脸上,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牌是大还是小。
像她这样能出老千的人,怎么可能会让牌上脸,只能说明是故意的。
借着洗了几次牌的机会,王雪娇给几张大牌和几张小牌的侧面都留了暗记,当她发现才婶把QKA都切到自己这里,又把2、3、5切给了她,她就在发牌的时候动了手脚,让自己变成了必将暴死的AAA。
这个过程中,才婶似乎感觉到有点问题,想要干扰王雪娇的动作。
张英山忽然打了个喷嚏,把才婶吓了一跳,没来得及行动,让王雪娇的计划最终实现——一怒掀桌,给陈大麻子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迫使他赶紧做点什么,忙中出错。
“我的鼻子要打喷嚏,我也没办法。”
“是吗?”王雪娇忽然用手里的电筒对着张英山脸上一晃,张英山眉头紧皱,猛地将脸转到一边,用胳膊藏着:“啊嚏”。
?“光喷嚏反射……我就知道,你被人扒光了劫持的那次也是,你故意抬起脸对着路灯,我都看见了!还说是冷。”
张英山揉着鼻子,翁声翁气回答:“我不是,我没有……”
“哼哼,说谎是小狗。”
“汪汪汪。”墙边的阴影里,蹲着一只出来迎接主人的轩辕狗剩,王雪娇觉得它似乎听到了什么,满脸写着不高兴。
王雪娇抱起狗剩:“干嘛呀,狗剩剩,你又不是小狗,你是乖乖狗,回家回家,我给你好好讲讲,我今天都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第70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