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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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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从发现武长庆的尸体到现在,连续几天,县公安局和厂保卫处连续排查了几天,虽然把嫌疑人从三十几个缩到了十几个,不过依旧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目前县公安局认定最有可能的嫌疑人是他的哥哥武长春,毕竟牵涉了那么大的财产损失,再怎么豁达,人也会有气。

武长春,排行老大,但就算是水浒里的武大郎,在得知潘金莲私通的时候,也会放几句狠话:等我兄弟回来……

但是他有不在场证明,他那几天晚上都在跟别人打扑克,不仅有牌友可以证明,还有周围邻居作证:“摸个炸弹鬼喊鬼叫的”、“我骂儿子的声音都压不过他们。”

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新案件不断压过来,县公安局的人手严重不足,不可能把所有人手都压在调查武长庆的案子上。

对于镇上的人和厂里的工人来说,似乎这事就从此结束了,生活又回到了平静到有点无聊的日常,甚至还有人说:杀了武长庆的人真讲究,知道把人埋工业盐里,也不耽误那些盐往外卖。

就连武长春也不再为了武长庆的死而哀叹,专心琢磨到底能不能跟王雪娇做生意。

那么大一笔财富就在眼前晃着,谁能不眼馋。

在那次会面的时候,王雪娇抛出的利诱条件已经够多,如果这个时候再催他,反而会让他感到紧张和害怕。

不能催,只能等,等他自己被幻梦里的大饼塞满了大脑,忍不住跑过来求她做交易。

为了安慰自己,王雪娇脑中闪过挖了十九年地道的《肖申克的救赎》,《敌营十八年》,还有那个潜入了“万顺天国”的代号708,为了破那么傻X的复辟帝国,他也潜伏了两年。

急不得,一急就会出现破绽。

王雪娇决定暂且就当这件事不存在,好好拍戏,享受生活。

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王雪娇问小丁:“你们这边以前是不是都穿羊皮啊?”

“不是呀,他们放牧的才穿,我们城里的是穿棉衣,不过羊皮真的好暖和,防风又保暖,就是太沉了。”

小丁一边搅着咸奶茶,一边说。

她的咸奶茶第一天没什么人欣赏,后来连着几天大风降温天,拿到手里能暖和生温的东西就是好物,现在除了嫌它不养生的谢正义还在坚持喝纯洁的砖茶,以及实在无法接受的人之外,剧组里有七成的人已经习惯每天来一碗了。

王雪娇又东问西问,比如以前是不是骑着马上学,是不是家门口就有小鹿走来走去。

小丁笑得前仰后合:“我们这里是工厂区,从小学到中学,都在生活区里,打了预备铃再从家里出门都来得及,你说的得去那边的牧区才行。”

“像你们家有藏羚羊皮吗?”

“没有,那个很贵的,不过有羚羊角,都是以前打的。”

本地人家里谁还没点这个那个,大家都不避讳。

此前大多数人还不明白为

家孩子能做童模”的王雪娇把狗剩带上,问导演,狗剩行不行。

卫导坚贞不屈:“真的不行,猎犬都体格大、腿长、有肌肉有力气,它一看就是宠物犬,被贵妇抱在手里玩的。”

最后还是从牧民家借了几只牧羊犬来完成拍摄,王雪娇指着那几只在羊群身上蹦来跳去,就把羊赶到一起的牧羊犬,语重心长地让狗剩学习:“你看看它们,再看看你,你要反思。”

狗剩:“呜呜呜……”

牧民意外得了一笔钱,觉得怪不好意思,热情地给剧组烧茶烧水,王雪娇顺便跟牧民打听起这附近有没有人打猎的事情。

“没人打猎,但是有人偷羊!”提起这事,牧民就气鼓鼓的。

冬季牧场都是一家一家划好的地界,每天早上放出去,让羊自由吃草,晚上由牧羊犬把羊找回,以羊的能力,怎么着都不会跑出自家的地盘。

在牧羊中途,牧羊人没什么事干,悠闲自在,俗话说“放了三年羊,给个县长都不当”。

最近就没这么快乐了,丢了两头羊,地上有一点点血,还有拖拽的痕迹,绝对不是狼、雕之类食肉动物干的,肯定是人,甚至还有车轮印,他试着追踪,不过追到镇上,气味太杂,特别是还有刺鼻的制革区,那味道,别说人受不了,连牧羊犬都傻了,转了几圈,什么都没闻出来。

一生要强的王雪娇强烈要求去看看羊只被拖走的案发现场,牧羊人也没怀疑什么,只觉得她是一个好奇的城里人,什么都想看看。

现场在一个小坡后面,正好挡住牧羊人的视线,地上有清晰的脚印,看着是皮鞋,鞋码大概是42码,有两个人。

这要是武长庆的死亡现场,凶手只要还没离开镇子,人肯定已经抓着了。

王雪娇让狗剩闻脚印,又闻闻地上的血迹,狗剩变得十分兴奋,上次这么兴奋,是它发现地上的人血。

所以,这是人血?王雪娇不确定,她摘了一片沾有血迹的草叶,包起来收到口袋里。

收工后,王雪娇和张英山带着狗剩出去寻找气味的来源。

首先找了制革区,那里最乱,什么人都有,一无所获。

前几天听邢川说起民警们猜测,可能是外地来的越狱犯打死了武长庆,于是他俩又去了盐业公司的生产区,依旧一无所获。

以前狗剩总被关在屋子里,精力旺盛得很,每次遛它要往回走的时候,它都死皮赖脸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非得强行把它抱起来,不然它会像一大团拖把似地就是不起来。

今天这一趟逛的,连狗剩都受不了了,它“呼哧呼哧”地往王雪娇的腿上扑,求抱抱,求背背,总之,自己是一步也不想走了。

如它所愿,王雪娇抱起了它。

但并不是往旅馆方向走,而是往家属生活区走。

这里的人们没有夜生活,大多数人家的窗户都已经黑了。

还有两个地方亮着灯:

录像厅,里面播放着年轻男人们喜欢的片子,

一份,其他人根本不在意。

老板就是对宣传栏看都不看一眼的人。

张英山:“跨省通缉,悬赏五千块呐!”

“嚯,这么多?”

“是啊,所以我跟派出所要了两张,万一路上遇着了,那我可就发了。”说着,张英山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通缉令,递给老板看。

老板仔细端详着纸上的那两张照片,沉默片刻:“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他伸出手挡在其中一个的眉毛以上部分:“真像……”

这个叫杨四的通缉犯照片乍一看,很普通,但是如果把头发挡住,他的脸型就会显得特别崎岖,颇有嫩牛五方的气质。

一旁的张英山露出羡慕的表情:“你见过啊?那你发财了,这五千该你赚!”

老板吓得连连摆手:“嗐,赚什么,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杀人抢劫,我可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千万别来了。”

王雪娇吓唬他:“那可说不好,看你这边,桌上摆满了钱,看着就富贵。”

“所有桌子加在一起玩的都不会超过一百块,富贵什么啊!要是他们去总统套房,那才叫富贵。”

“什么总统套房?”王雪娇追问。

老板似乎发现自己失言,连忙摆摆手:“你们不是认识武长春么,问他吧,我不太清楚。”

从棋牌室出去,狗剩并没有通过桌腿上的气味进行有效追踪,这里来的人太多太杂,对狗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

看着数十幢立在黑暗中的住宅楼,王雪娇眉头微皱:“看来,我们得去那个高贵的地方看看了。”

她也不确定那里到底有没有线索,不过做刑侦,最常见的工作不是精准找到“是”,而是逐一排除“不是”,《福尔摩斯》中有一句至理名言:“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便是真相,哪怕它再不可思议。”

·

·

第二天中午,张英山找到武长春,此时他已经喝了大半瓶本地的白酒,脸色通红,连动作都变得迟缓。

“坐坐坐!来一杯?这边自己酿的,劲特别大。”武长春摇头晃脑,说话都不清楚了。

张英山给他倒了一杯:“下午我还得干活,就不喝了。余小姐想找晚上能玩牌的地方,我们昨天去找了家属区的棋牌室,余小姐说太没意思了,一毛两毛,一点都不刺激。”

“哈?她要多刺激?”武长春大着舌头,双眼迷离。

“起码也得是几百块的,以前她在国外,都玩上千的,还有直接拍金条。”

武长春:“嚯,她玩得这么大。”

“是啊,你有地方介绍不?”

“有~~”

“像我们这样的外人能去吗?”

“要是自己摸上门的当然不能去!”武长春骄傲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武哥我是什么人!只要我介绍去的人,哪有进不去的!我前几天还介绍人去了呢,他们天天下午都去玩。”

张英山故作怀疑

:“哦~~~武科长啊,知道知道……电话是我接的,听声音,武科又喝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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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人员微笑着抿着嘴,摇了摇头:“你亏了,那是茅台。”

那酒是钾肥厂的人送的,其实嗜酒如命的武长春也知道是什么酒,只是送茅台跟送本地酒在价值认定上差异很大,他要在厂里喝,还是不能太高调。

张英山满脸都写着遗憾:“太可惜了。”

“我们这就有,一会儿给您开一瓶尝尝?”接待人员问道。

王雪娇看着张英山:“你要喝吗?”

“算了,不喝了。”

面对接待人员疑惑的目光,张英山在王雪娇背后偷偷指了指她,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接待人员顿时心领神会,同时也弄清楚了这对男女谁才是做主的。

门市部只是一个幌子,从会客室出去,有一条连廊,连廊有三个岔口,一条去总经理办公室,一条去生产车间,一条去招待所。

方便满足客人的多重需求。

其中去生产车间的,从侧面几乎与墙融为一体的暗门出去,首先是安全检查,在这里不允许携带枪支和任何刀具,不然输急眼的人一掀桌,大家端着冲锋枪互扫,日子也别过了。

通过安全检查之后,就是装修风格颇有几分中东的土豪味儿的赌场,到处都是金光灿灿,还有碎镜子做为装饰,折射光线,显得更加耀眼,桌与桌互相之间用帘子隔着。

看玩法,比溧石镇的才婶家丰富多了,她那里就是一张桌子一副牌,四个人一个奇迹,炸金花、斗地主,毫无出息。

这里不仅有本土风华,还紧跟国际时尚,有麻将,有炸金花,有21点轮盘,有德州扑克,主打一个土洋结合。

只是没有角//子机。

会来这里玩的人都觉得自己是时代弄潮儿,更希望别人认同自己的智慧,而不是运气、背景,更不会承认是别人为了讨好而故意送钱。

在现代就是“他那个点子我早就想到了,要不是我懒得弄,我比他赚得还多”的选手。

所以,他们不喜欢那种把钱塞进机器里,然后等待机器出结果的玩法,会显得自己不够聪明。

王雪娇坐在一边的饮食区,先尝了尝这里的食物,顺便观察各桌的情况。

她一眼就看出这里的荷官小手不干净,不过他们的不干净不是收客人的钱,而是根据客人的身份,考虑让客人赢多少,以及让客人怎么样赢,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好厉害好聪明,而不是仿佛开了挂,随便一出手就让他们赢,那种就没有心跳的感觉了。

如果是玩炸金花,是客人自己组的搭子,说明客人自己也有内部利益要输送,输赢就不与赌场相干。

要是客人只有一两人,成不了一桌,那么赌场会提供凑桌人,一定会让客人赢的。

“在这干也挺不容易的,”王雪娇跟张英山

() 端上茶水点心之后,就退下了。

头三局,王雪娇什么手脚都没做,想探探对方的底,对方似乎也很老实,只用了一些普通的玩炸金花时的心理战术,王雪娇连输三局,她皱着眉头:“我就说这里风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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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王雪娇就像个毫无情商的直肠子,连嫩牛五方是在嘲笑她乱甩锅都听不出来。

“行行行,给你换。”换座位是嫩牛五方自己提的,现在不换倒像是玩不起似的。

换了一个位置,从与张英山面对面坐着,变成了坐在张英山的左边,这次,王雪娇小小地动了一点手脚,让自己的牌比三个人的都要大一点。

“哈哈~是不是,我就说!我原来的座位风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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