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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走在街上总惹来东辽人狐疑的目光。
短短几日,他们已遭遇第三次截杀。
第一次是在客栈,两个东辽武士借着酒劲靠近,被裴靖逸拧断脖子塞进了马厩。
第二次在林间小道,五名骑兵追袭,裴靖逸夺了对方的弓箭,五支箭矢穿喉而过。
第三次最险,他们被堵在巷子里,裴靖逸以一敌众,刀光剑影间将敌人尽数斩杀。
如今终于到了边境,城楼上旌旗猎猎,守军森严。
公然出境是痴人说梦,他们只能重走来时路,沿着商队走私的隐秘小道,在夜色掩护下潜越边境,回到大宸。
荒漠里的夜色并不黑,皎洁月色为沙丘镀上一层银辉。
马蹄踏在细沙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顾怀玉困得睁不开眼,接连几日只睡了一两个时辰,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倚在裴靖逸怀里,止不住地打哈欠。
裴靖逸一手勒着缰绳,一手稳稳扶着他的腰,见他困倦至此,低声道:“相爷若是困了便睡会儿。”
顾怀玉摇摇头,强打精神从怀中掏出地图展开,“看看,还有多久能到并州?”
裴靖逸扫了一眼,又摸了摸马颈感受马匹的体力,“天亮前定能到。”
顾怀玉长舒一口气,收起地图,只有回到自己的地盘,才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裴靖逸垂眸看他困得发颤的睫毛,忽然问道:“沈大人与状元郎对相爷情深义重,死心塌地,相爷就不觉得烦恼?”
“不觉。”
顾怀玉刚吐出两个字,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他心里好笑,只道:“二人皆是我一手栽培的肱骨之臣,将来是朝廷的顶梁柱,比起这江山万里,儿女情长何足烦恼?”
裴靖逸眉尖微挑,“陛下呢?”
顾怀玉闭着眼,思索后道:“情之一字,非我能控,只盼日后他能放下。”
裴靖逸忽然低头凑近他耳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根:“我的相爷……”
他嗓音里带着几分诱哄,“那我呢?”
顾怀玉蓦地睁开眼,故作镇定地望向远处起伏的沙丘,“你?整日没个正形,叫本相烦得很。”
“相爷冤枉我。”
裴靖逸就喜欢他这副高冷不近人情的样子,故意又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我被相爷调教这样了,相爷还嫌我烦。”
顾怀玉向上翻了个清亮的白眼,“你若没有这张嘴,倒也不至于这般招人烦。”
裴靖逸嘴唇贴在他雪白的耳廓,刻意压低声音:“那岂不是不能让相爷爽得抓着我发髻,全身发颤了?”
顾怀玉耳根子隐隐发烫,恼怒抬手不轻不重地一耳光呼在他脸上。
裴靖逸笑着接下这巴掌,正要再逗他几句,突然浑身肌肉绷紧,勒住缰绳的手猛地一收——
“呜——”
凄厉的狼哨声刺破夜空。
顾怀玉猛地回头,只见后方沙丘上骤然跃出一队黑衣骑士,背后月光映着箭镞的寒光,马蹄声如雷般向他们逼近。
裴靖逸松开缰绳,反手从马鞍旁摘下铁弓,五指一拢便从箭筒中抄起三支箭。
他蓦然在飞驰的骏马上扭转身形,衣袂翻飞间已拈弓搭箭。
“相爷来驾马。”他话音未落,弓弦已震。
道道银光破空而去,最前方的黑衣人应声坠马,余下两箭分别钉入两个追兵咽喉。
顾怀玉握起缰绳,这些日子耳濡目染,驭马之术已颇为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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