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H）（2 / 2）

良久，周屿才缓缓抬起头，他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湿，几缕凌乱地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狂放後的慵懒。他的目光极其复杂地落在蒋玫脸上，那里面有未褪的情欲，有餍足的慵懒，但更深处，是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震动」的情绪。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丶近乎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痕，指腹抚过她红肿的唇瓣。

蒋玫累极了，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身体内部还残存着他爆发後的馀韵和微微的酸麻感。她闭着眼，感受着他难得的温存，心脏却依旧因为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和随之而来的丶几乎毁灭性的高潮而剧烈地跳动着。

她刚才…说了什麽？又承诺了什麽？

「蒋玫，」周屿开口，声音是情欲餍足後特有的沙哑磁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记住你说的话。」

蒋玫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戏谑，没有试探，只有一片沉沉的丶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黑暗。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周屿也不再逼问，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色彩，却比之前任何一个激烈的吻都更让蒋玫心颤。

他退出她的身体，带出一些浊白的液体。蒋玫脸一红，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

「别动，」周屿阻止了她，起身下床，「我去放水，清理一下。」

他赤身裸体地走向浴室，宽肩窄腰，背部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臀型紧实，那处方才还凶猛异常的巨物此刻虽稍显软化，却依旧尺寸惊人地垂挂在腿间，上面还沾着两人的体液。

蒋玫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身体极度疲惫，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足感和…空虚感。那种空虚，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来自情感。刚才那一刻的放纵与承诺，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推向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又隐隐期待的方向。

炮友？还仅仅是炮友吗？

周屿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条温热的湿毛巾。他坐在床边，极其自然地分开她的双腿，细致地为她擦拭腿间狼藉的痕迹。他的动作很轻，很专注，彷佛在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

蒋玫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想要拒绝，「我…我自己来…」

「别动，」周屿按住她的腿，语气不容置疑，但动作依旧温柔。温热的毛巾擦拭过红肿敏感的花瓣，带来一丝舒缓，也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甚至小心地清理了更深处流出的丶混合着两人体液的黏腻。

这过分亲昵和照顾的举动，让蒋玫鼻尖莫名一酸。她别开脸，不敢看他。

清理完毕，周屿将毛巾丢到一旁，并没有立刻抱她去清洗，而是重新躺回她身边，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拥入怀中。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谁也没有说话。午後的阳光温暖地洒满一室，空气中情欲的气息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而微妙的氛围。

蒋玫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敲击在她的耳膜上，也彷佛敲击在她的心上。

许久，周屿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满足？

「下午的视频会议推迟了。」

「…嗯。」蒋玫轻应了一声。是因为她吗？

「饿不饿？」他又问。

「…有点。」

「我叫点吃的上来。想吃什麽？」

「…都可以。」

对话平淡无奇，却充满了一种日常的温馨感，这与他们之间一贯的炽热激烈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让蒋玫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周屿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拨通了公寓物管的电话，低声吩咐送餐事宜，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简洁。

挂断电话，他放下手机，手臂却依旧环着她，没有松开。

「周末，」他忽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的发丝，「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蒋玫抬头看他。

「温泉山庄，」周屿低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就我们两个。」

这…算是约会吗？蒋玫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除了公寓和律所以外独处的经历，更别提一起外出过夜。

她没有立刻回答。

周屿微微蹙眉，「怎麽？有约？」

「…没有。」蒋玫垂下眼睫。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来理清自己纷乱的心绪。

「那就这麽定了。」周屿语气强势，却又补了一句，「那里私密性很好，不会有人打扰。」

他是在顾虑她的身份和感受吗？蒋玫心里微微一动。

「…好。」她最终轻轻点头。

周屿似乎满意了，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阳光暖暖地照着，蒋玫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疲惫和饱足感渐渐袭来，她闭上眼睛，意识开始模糊。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发顶，还有一声极其低哑的丶几乎是幻听般的呢喃：

「我的…玫玫…」

蒋玫的心脏在睡梦中猛地收缩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暖流交织着涌上心头，将她彻底淹没。

窗外，S市的天空依旧湛蓝，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公寓的卧室里，静谧而温暖，彷佛一个独立於世外的丶只属於他们两人的秘密空间。

某些东西，在疯狂的肉体纠缠和失控的言语交锋後，已经悄然改变，向着深不可测却又诱人无比的深渊，缓缓坠落。

而他们，似乎都无意阻止这场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