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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当世界仅剩两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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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将未拆封的信件关在里面,

像是为过去迷惘的自己盖上棺布。

安东走向圣器室,双眼灼灼发亮,

以天使般的怜悯,擦去神父狼狈的眼泪--

「您做得很对,奥斯汀神父。他行的是地狱的道路。让我们一起恳求天主饶恕......」

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黑皮靴,

蓦地踏在奥斯汀神父裤档上,

安东背着光,垂散金发,

缓缓从口袋掏出缠绕成圈的藤鞭,

模样像是执掌天罚的使徒。

「主啊,救我。」

奥斯汀神父掩面蜷缩,祇唤来安东无情的话语:「祂听不见的。」

「您得好好忏悔罪过才行。」

安东将奥斯汀神父翻了面,拉下裤子,

露出饱经艾尔摩修士蹂躏,红肿不堪的臀瓣--

臀缝间黏糊糊的,一片白浊。

想必是抵抗之馀,来不及请求对方戴套子吧!

安东扬起手,狠狠地连抽了十几鞭,

痛得奥斯汀神父浑身发抖。

安东接着又抽打生殖器,直到一条条红痕涌现,才停手。

「请赦免我的罪......我是......污秽的罪人!请饶恕我......」

在骤雨般的冷酷虐打下,

奥斯汀神父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脑海一片空白,

祇抱着眼前的金发青年求饶,

安东的面容与耶和华重叠,

他几乎要以为眼前站立的,是从天上来惩戒罪人的人子。

安东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

彷佛正执行一项最神圣的使命。

背上的疼痛变轻了,

在他施加暴力於奥斯汀神父背上时,

自己背负的疼痛却不可思议地变轻了。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上帝的启示或是魔鬼的陷阱?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不恨奥斯汀神父的,

他恨保育院里每一个大人,

但为什麽恣意鞭打屈膝的迷途羔羊,

会令他通体畅快,甚至解疼解恨?

鞭击究竟是落在奥斯汀背上,

还是自己的背上?

为什麽他会在手臂来来回回挥动之际,

双膝颤抖,泪流满面?

啊,上帝!

您的羊圈里,是否终究没有我容身之地?

「埃文先生,你......怕我吗?」

雅各在昏茫的灯光中微笑,埃文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伊登假期面临尾声的一个晚上,

雅各终於忍不住到埃文房里质问。

受够了好事一再被打断--他相信埃文肯定是故意这麽做。

埃文取下眼镜,揉了揉酸痛的鼻梁:「我祇是担心伊登。你该知道,他很喜欢你。甚至,从他的双眼里可以看得出来,他几乎是崇拜你。全心全意。」

「你担心我将他抢走吗?」雅各仍没有走进卧房,在阴暗的走廊说话。

「我担心你将他引到深渊里。」埃文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伊登跟你不一样,他还很单纯,不像你,雅各,你坚强聪明得足以保护自己。我不忍心他受伤。」

「但伊登说了,他爱我。」雅各幽幽地开口:「你不该阻碍我们。」

「这个年纪本来就容易对同性产生情愫,这不该算是爱,充其量是激情与迷醉。」

埃文叹了一口气,重新戴上眼镜。

他也不希望阻止伊登去喜欢别人,

但雅各,

雅各城府太深,

埃文越是相处越是担忧,

他担忧伊登陷得太进去,影响前途。

「你知道爱是什麽。爱就是让你照顾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空壳许多年的力量。你以为伊登年轻,就不晓得什麽是爱吗?你又真正明了爱的真相吗?」

雅各渐渐走到灯光下,埃文双眼剧张,他见到的是娜欧蜜,苍白瘦弱的娜欧蜜,垂散着黑色卷发,穿着他们在舞会上相遇的浅紫色长礼服,涂着橙色唇蜜,薄唇微微发光,温柔地微笑。埃文会为她点一杯马丁尼,两人牵手跳过一曲又一曲。她是舞会里最娇艳的的一朵花。埃文在过度震惊中张大了嘴巴,喉头发出哽住的古怪声音,他感到心脏猛烈跳动,一声又一声地碰撞,胸膛快要破碎了,他的眼珠混乱地转着,渐渐变成白眼,埃文倒在床上挣扎,他痛苦地伸出手,去摸索抽屉中的喷剂,喉头与鼻腔发出嘶嘶地吸气声。

雅各若无其事地卸除假发,

将礼服重新收在衣柜里,

他慢慢整理自己,

才放声呼唤楼下正在打电动的伊登:「伊登!埃文先生好像不大舒服!」

伊登几乎是立刻丢下手把,

急急地冲上楼,

但父亲已经倒在床边失去意识了。

他拨了电话叫救护车,

一路上担忧得几乎要掉眼泪。

雅各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伊登实在很害怕再一次失去亲人!

他整个人都懵了,

眼睁睁望着医护人员急救父亲,

心跳甚至一度中止,他能依靠的就祇有雅各。

雅各的手,柔软的,始作俑者的手,

一直都让伊登握着。

家属陪伴床上,他们拥抱,

彷佛仍在保育院的熄灯时候,

门板之外尽是野兽。

他们所拥有的一块温暖的安全地带,

仅有彼此的双手与胸口。

埃文住院观察了几天。

回家等待的过程中,雅各顺利地将伊登推倒在沙发。

他们接吻,咬啮,啜饮彼此,

像是初尝性事的青少年那样激动贪婪。

伊登的手滑进雅各的衬衫,

摸过胸腹显现的骨头,

摸过似乎一折就断的颈子,

然後轻轻搁在爱人的脸庞上。

「对不起,」雅各悄声说:「我被那麽多人品尝过,尽是瑕疵与疤痕,甚至不能算是纯洁的一个灵魂。」

「保育院的学生,谁不是背负着累累的伤痕?」伊登不禁苦笑:「你想做什麽,我不会拦阻你的,但千万别陷入危险了。要活着,活着,然後回到我身边。我们一起痊愈,把过去看得像风一样轻,一样漫不经心。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你这麽相信吗?」雅各薄唇微微扬起,他垂着眼睛无声笑了,笑容如此美丽。

伊登蓦地亲吻雅各,

像要把对方整个人吞噬掉的那种凶暴的吻,

等这一刻等得太久,

他早已失去自制的能力。

胡乱褪去彼此裤子,

伊登猛地一顶,就进入雅各的身体。

他闭上眼,

感受自己被对方紧紧包裹的温暖丶

冒出额角的汗水丶渐趋粗重的喘息。

一种恍恍欲碎,几乎会毁灭灵魂的幸福与心酸在他的眼眶浮涌。

伊登终於稍稍明白了--

相爱之所以令人难以自拔,

原来是源自於它的甜美,

软弱,甚至悲伤,像蜂蜜渐渐在阳光里融化。

雅各将脸埋在柔软的沙发垫里,

碍事者终於离开了,

但他的心情一点也轻快不起来。

在医院里看见伊登流泪,

雅各才赫然惊觉,对伊登来说,

埃文是真正可依靠的家人。

埃文对伊登的关心,

切切实实是出於家长正当的考量。

然而雅各做了,像以往一样,

出於恶意,做了几乎致命的恶作剧。

这次并没有让他感到畅快过瘾。

他不能继续把不幸带给伊登了。

伊登是善良的好孩子,

不该得到这样的回报。

搭上清晨第一班列车,雅各不告而别;

苍白的额角贴在玻璃旁,他注视远去的湖景。

他与伊登一起度过夏日时光的湖景,

他们在湖边野餐,谈笑,无忧无虑。

「我担心你将他引到深渊里。」埃文这麽说。

就像一声枪响,把雅各从梦里惊醒。

警告他,不该拖累无辜的人。

剩下的,祇有一片漆黑中孤独睁大的双眼。

其实他好寂寞啊!一直以来,都寂寞得快要发狂。

用餐,行走,入睡,受凌虐,无时无刻,

雅各都感受到压迫在肩膀上的寂寞,逼得他要发疯。

伊登的拥抱,让绷紧到极限的神经终於稍稍放松,

一种软绵绵的漂浮心情蛊惑了他的理智,

让他忌妒埃文,

让他想使幸福的伊登和自己一样,

成为孤独的。

然後,他们就祇剩下彼此了。

雅各浑身发冷,

他弯曲裹着黑衣的瘦削背脊,

摀着脸,垂散如业火的红发剧烈颤抖。

啊,他是不愿意哭的。

那太懦弱也太矫情。

但他的双眼像沙漠一样枯竭刺痛,渴求一场暴雨的降落。

这该是一场扮家家酒似的游戏,什麽时候已经变得令人心痛?

祇剩下彼此。

那该是多美好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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