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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不会半夜托梦给我舅,帮我骂回来。】
这些信息断断续续,时间间隔拉得很长,像是他抽空躲在某个角落里,一边忍着火气一边偷偷发出来的。
许天星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脸上的疲惫忽然像被悄悄撕开了一条缝隙,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那一点笑意不明显,却足以把他整张脸照亮一瞬。
他几乎能想象顾云来一边听训一边咬牙切齿、满脸不服的样子,眉头拧成结,嘴角憋着火,最后还得强忍下来装乖听训。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一瞬,回了一句:【挺有自知之明。】刚发出去,又觉得不过瘾,想了想,唇角微扬,又敲了一句:【舅舅是对的,你的确欠骂。】
那一刻,许天星像是突然找回了一点呼吸,他把手机揣进口袋,拉上外套拉链,走到一旁长椅上坐下。
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因连续高强度工作而酸涩不已的眼睛,虽然浑身疲倦得像被掏空,可他的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地轻轻翘起。
他们之间的对话不多,也没什么甜言蜜语,大多时候都是互相打趣,谁都不肯先低头。
可就是这些不经意的联系,那几句藏在琐碎日常里的问候,让人知道,对方还在,还想着你,这几条消息,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小灯,不喧哗,却足够照亮他疲惫不堪的心。
凌晨两点,城市的夜灯尚未完全熄灭,楼下街道空无一人,偶有车辆驶过,微弱的引擎声划破这死寂的夜,像一道不肯平息的脉搏。
许天星仰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呼吸又快又深,像有一块看不见的石头压在胸口,每一下起伏都艰难如挣扎。他的手指紧紧抓着床沿,指节泛白,却浑然不觉。
床头灯还亮着,光晕投在墙上,勾勒出模糊而摇晃的影子,就像他此刻混乱而惊悸的思绪,翻涌着,烧灼着,却无处释放。
他闭上眼,可刚一闭上,脑中就回荡起那声沉闷的撞门声。担架冲进抢救室,轮子在瓷砖地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氧气瓶、心电监护仪、压缩泵,一件件急救设备钉在那具身体周围。
“男性,三十岁出头,突发心源性猝死,现场抢救十五分钟,送到我们时心率已停。”
护士长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他记得那天他刚处理完一个吸入性损伤病人,白大褂下摆还没干透,连喘息都没来得及,就被叫进抢救间。
他一如既往地冷静,进入状态,只问诊、操作,一切有条不紊,直到那张身份证递到他眼前。
顾亦安,男,三十四岁。
他那一瞬的动作僵住了。脑袋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顾”这个姓,如一枚钉子,直钉神经深处;而“亦安”两个字,则精准命中他心底那道始终没说出口的防线。
他记得顾云来曾不以为意地说过:“我小时候差点被姥爷取名叫‘顾亦安’,听着倒是挺吉利,像个永远不会出事的人。”
可现在,这个“不会出事”的名字,正躺在急救床上,胸口起伏已停。
“肾上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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