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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白的布料、算不上十分合身的衣裳、跳色的佩饰,这在寻常人眼里挑不出什么毛病,但落在诗礼簪缨之族中,便格外显眼起来。
梨家虽然不比世家大族,但好歹也占了一个“富”字,梨瓷自然能够看出这点不妥当,她又想起外祖母说他家不过是陈留谢氏的旁支远亲,和本家还有些嫌隙,隐隐约约体会到了其中的艰辛。
谢枕川面上并无半点窘迫,仍是舒肩展背缓步走来,正对梨瓷落座,再次寒暄道:“梨姑娘。”
清隽的男声如同敲冰戛玉,有着天然的距离感。
若是他主动上前攀交情也就罢了,这样刻意地划出界限,反倒更让人觉得品性高洁。
梨瓷很好说话地摆摆手,搬出二人的儿时情分,“谢徵哥哥不必与我这般生分,还像以前那样叫我阿瓷便好,府里人也都这么叫我的。”
这已经是第三遍“谢徵哥哥”了。
她的声音又甜又糯,明明只是亲戚之间的称谓,被她唤来便显得格外亲近,甚至亲近过了头,听得谢枕川不自觉蹙了眉。
虽然已经顶着谢徵的身份在广成伯府众人前见过了礼,但在其旧识面前,他莫名地感到了一丝烦闷。
“那时还小,”谢枕川回望过去,方才眼里那点笑意一闪而逝,此刻便生出一丝冷淡疏离的意味来,“如今长大了,总要顾及男女大防才是。”
“我还没及笄呢,幼时我们整日在一起玩,谢徵哥哥每年都还会送我生辰礼的,现在连我的年岁也记不清了吗?”
梨瓷全然未觉他有意的疏远,一股脑儿地将他的话反驳过后,又带了一点亲昵的埋怨,“以前你连一颗炒花生都会让给我吃的,就算我抢了你的糖葫芦,也从不生我的气。现在千里迢迢来了应天也不说,送的玉润糕也没有我的份。”
……她说了半天,多半是和吃有关的事。
谢枕川懒得理会她口中这些陈谷子烂芝麻,只等这人无趣了,自然会走。
可惜他还不知道一个常年久病忌口的人对食物的执着。
眼看谢徵哥哥对自己装乖卖傻都无动于衷,梨瓷便开始耍赖了,她咬着唇,气哼哼道:“谢徵哥哥你变了!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小时候的事情都忘记了,也不想和我玩了。”
这句话像是不小心触发了什么机关锁钥。
谢枕川终于轻叹了口气,像是一位正在容忍妹妹胡闹的兄长,无奈地轻笑道:“怎么会不记得,盛昌七年八月廿九。”
他看过了广成伯府众人的名册,说得一分不错。
梨瓷立刻抬起头,眼睛也重新弯起来:“我就知道谢徵哥哥不会忘记我的。”
她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回忆:“你还记不记得,我八岁生辰那天,我们一起爬树,躲在树上吃枣糕,后来你不小心摔下去,脸上流了好多血,我吓得大哭,你就赶紧拍拍土,站起来安慰我,后来额角还留了一道很深的疤。”
清澈的目光在谢枕川的脸上游移,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谢枕川不避不让地任她打量,微微笑道:“好在年岁渐长,那道疤痕已经消褪了。”
梨瓷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张脸称得上是完美无瑕,别说是一道疤了,就连一颗痣也没有,五官轮廓都长得恰到好处,一不小心就看入了神。
谢枕川也同样在凝视着她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是梨瓷并未如他所想的露出半分怀疑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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