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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窣窣的穿衣声停下了,谢枕川这才拿着脉枕走了过去,素色漳绒脉枕被搁在了凭几上,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不等他吩咐,梨瓷便已经伸出手来搭在脉枕上,乖巧得让人心疼。
因发热而泛出的粉意已经褪去,皓腕上只余霜雪。
谢枕川搭上三指,仔细分辨温热细腻肌肤之下的脉象。“噬月”余毒仍在,她体温较常人稍高,心脉也紊乱些,好在并无其他大碍。
“今日的寒玉散服过了么?”
梨瓷点点头,这药是她每日起床后就会吃的,一日不落。
自从“噬月”之事后,谢枕川又捡回了荒废已久的医术,他天赋卓绝,博闻强记,不过半年功夫,进步已足以让薛伏桂心生嫉妒了,只是关乎梨瓷的身体,他便格外慎重。
谢枕川沉吟片刻,反复斟酌,总算提笔写下了药方,令人去煎药。
他不愿意将今日这些污糟之事告诉梨瓷,心里也已经有了惩治褚萧和的主意,便掐头去尾道:“宴后的那道樱桃毕罗和酒,是褚萧和备下的,里边下了药,我方才已经替你解了大半,阿瓷不必挂心。只是日后身体若是有任何不适,都要即刻派人告知于我。”
梨瓷点点头,她喝药习惯了,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是望着谢枕川下颌处的那一道小伤口,惊呼出声,“恕瑾哥哥,你这里受伤了。”
她一叠声地问道:“是怎么受伤的,疼不疼啊?”
近半寸长的一道口子,如今已经结出了暗红色的痂,像落在冷玉上的一痕朱砂,不仅丝毫未损玉质,反倒平添了一丝别样的美感。
那张金相玉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谢枕川隐忍道:“自己不慎磕的,不妨事。”
“恕瑾哥哥小心些呀,”梨瓷一本正经地奉劝了一句,又关心道:“敷药了么?”
敷了,毕竟他明日还要上朝,甚至还服了一剂消肿止血的汤药。
照理说,结了痂的小伤口便不必再涂膏药了,但望着那双圆眸里的关切之色,谢枕川又神使鬼差道:“未曾。”
梨瓷立刻殷勤地揽下了这桩小活儿,“我帮你搽药吧。”
止血安和膏就在书桌的面上摆着,谢枕川仍是装模作样翻找了一番,这才将药瓶拿了过来。
梨瓷指尖蘸了药膏,踮着脚尖凑近他的下巴。
谢枕川干脆在美人榻边坐下,又微微仰头,好方便她为自己上药。
她俯身下来,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回青橙花香浮动,他没忍住,喉结轻滚了滚。
梨瓷显然是误解了,搽药的动作一顿,柔声安慰他,“不要怕,我会很轻的,一点儿也不疼。”
谢枕川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感受到她的指腹极轻地落在下颌处的痂痕上,带来一抹更轻的凉意,微苦的药香混合着她身上的回青橙花香,在两人之间氤氲出几分暖意。
搽完了药,她又靠得更近了些,像上次那样,一丝不苟地履行最后的流程,轻轻地朝伤处吹气,“呼,呼。”
她的表情几近虔诚,坚信这样便能将疼痛吹走,实在是可爱。
谢枕川缓缓垂眸,浓密的长睫遮住了眼底那一点愉悦之色。
结痂又如何,他甚至愿意日日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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搽完了药,正好门外南玄来禀报,“世子,长公主殿下请您和梨姑娘一并去用膳。”
借着夜色掩护,谢枕川将梨瓷送回了枕霞轩,又估算了一番她的时间,这才迟迟去了主殿正厅。
宴上的人声早已散去,晚膳算是家宴,侍女们已经开始传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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