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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但说的话像一把冰刀,精准地扎进苏志谦心里。
常美看到他惨白的脸色,但还是继续残酷道:“你我之间隔着的,不止是你妈……还有常欢。”
苏志谦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切道:“可我对常欢从没有过半点心思!我早就拒绝了她,这段时间也一直躲着她!”
常美挑眉反问:“所以呢?没了常欢,我们就能在一起吗?”她的目光如炬,直直看进他眼底,“你能抛下你妈,抛下你的家人跟我走吗?”
苏志谦张了张嘴,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月光下,他的表情痛苦到近乎扭曲——他不能。
作为家中长子,父亲早逝后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个责任他永远无法卸下。
常美替他回答道:“你不能,四年前是这个答案,现在也是,再给四年,你依旧会是这个答案。”她抬手将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所以放手吧……”
“可现在不一样了!”苏志谦突然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我已经经济独立了,我可以慢慢说服我妈……”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常美即将嫁给别人的事实,更何况这人还是严豫——那个四年前曾傲慢地向他挑衅,信誓旦旦宣称最终会赢得常美芳心的男人。
如今这狂妄的预言竟一语成谶,一想到常美要嫁给他,他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几乎无法呼吸。
常美决绝地打断他的妄想:“就算你能说服你妈,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我和严豫已经领证了。”
苏志谦瞳孔骤缩,仿佛被当头一棒:“你……你说什么?”
常美平静而清晰地重复:“四天前,我们已经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只是因某些原因不便公开,才会对外说是定亲。”
苏志谦踉跄着后退一步,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月光下,他的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常美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色,继续道:“四年前招惹了你……我很抱歉,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无论如何,你都该放手了。”
常美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然后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决绝。
苏志谦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被夜色吞噬,他的心也渐渐被绝望淹没——
这一次,他们真的结束了。
***
一九八六年的春节在苏志谦的失魂落魄和重感冒中来了。
那天晚上常美走后,苏志谦一个人跺到珠江边,在江边吹了半宿的冷风,回来就病倒了。
这么好的机会,常欢要是在家的话,肯定会厚着脸皮上门去照顾苏志谦,可惜她第二天一早就回医院上班去了,她前段时间请了太多假,现在不得不连轴当值。
对于护士这份工作,常欢越做越不耐烦,虽说这是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可每天连轴转的工作强度,永远不够的休息时间,都让她身心俱疲。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时不时要面对那些蛮不讲理的病人和家属——明明尽心尽力地照料,却要平白无故挨一顿训斥,还得强忍着不能还嘴,每每这种时候,她就忍不住后悔,当初真不该听家里人的话去读卫校。
一九八五年对于十八栋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多灾多难的年头,可除夕的鞭炮声一响,家家户户还是贴起了崭新的春联,到花市买两盆桔子盆栽回来,寓意大吉大利。
朱国才踩着梯子贴“福”字时,朱六婶在底下仰着头指挥:“倒着贴!倒着贴!霉运到头,福气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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