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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回廊,她口中的那个花圃果然出现在眼前,其花叶之盛几乎目不暇接,左瞧牡丹方谢,右看芍药初醒,朱砂蔷薇攀垣欲燃,碧玉藤萝覆架成帷,更有粉白杜鹃攒做云霞,青紫鸢尾立如剑阵,灿烂的暖阳从枝叶的罅隙间洒进院内,有如筛金,斑斑驳驳,待一阵清风吹过,花影碎而复圆,光痕摇而复明,将此间的美景衬托地愈发蓬勃。
“啧,这缸子怎么还没搬走。” W?a?n?g?阯?发?B?u?y?e?ì???ū?????n????????????.?????m
听到谢定夷的话,沈淙才注意到那花圃角落处放着一个不大合时宜的水缸,鼓起的缸身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堆满了碎石和杂草,生生破坏了那一角的景致。
沈淙问:“这缸子为何破了?”
谢定夷道:“我小时候闯祸打破的。”
沈淙的嘴角又往上牵了牵,问:“……是不小心的吗?”
“都说是闯祸了,怎么会不小心,”谢定夷看出他想笑,没所谓地挥了挥手,跨过回廊边的长椅坐下来,道:“原只是玩闹躲藏,结果被我骗进去的人出不来了,没办法就只能找了块石头砸开,还好当时力气还比较大大。”事后谁也没敢说,坚称是那个缸子自己炸开的,不过大人一眼就看出小孩在撒谎,只不过没戳穿,随口说了两句就没管了。
“想笑就笑吧,别忍着,”谢定夷睨他,说:“难不成你小时候不闯祸?”
“也闯,”沈淙立在一旁,说:“只不过罚得比较重,闯了两三次就不敢了。”
谢定夷问:“多重?”
“看闯的祸有多大,”沈淙一一列举:道:“抄书,打手板,藤条,跪祠堂,挨饿,有时单独罚一个,有时候两个一起罚。”
“啧啧,“谢定夷感叹了一句,有点没法想象沈淙闯祸挨打的样子,问:“你都试过?”
沈淙道:“没有,被罚过一次抄书就知道怎么能让自己不挨罚了,倒是我长姐,条条家规条条犯,成亲前一晚还被罚了跪祠堂。”
谢定夷问:“为何?”
沈淙道:“成亲前一日跑出去和我姐夫见
了一面,原本按照中梁成亲的规矩,婚期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我父亲知道了就让她跪了祠堂——都是些很无聊的理由。”
“陛下这是什么眼神?”沈淙见她不应,侧头同她对上视线,唇角含着难能一见的笑容,道:“其实也不可怜,毕竟我长姐不在意,反倒拿这当乐趣……”
话没说完,谢定夷站起身往这边迈了两步,抱着手臂懒懒地靠在柱子上,含着笑意和他相望,道:“看不出来是心疼吗?”
语气带着笑,也听不出是正经还是不正经,但沈淙还是沉默了,嘴角的弧度变得平直,眼里浮现出一抹复杂,斑驳的光影落在他发间,将他精致的五官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今日穿了身以往从没见过的颜色,天青菱纹锦为缘,素纱单衣做里,横波点翠,显得整个人都青嫩了不少,衣上除了腰间悬着的双衡青玉组佩外并无多余的赘饰,行止间冷冷清响,有如泉音般轻灵,莫名冲淡了空气中浮动的暑热。
初夏了,隐约能听见两声零星的蝉鸣,二人在红花绿野间对视,微风拂过,乱红飞渡,点点碎金映入彼此的瞳孔。
谢定夷的眼神如有实质地描摹地着对方的轮廓,最后看向他唇上一抹粉里透红的色泽,忍不住前倾了倾身。
“不行。”太亮了也太空旷,虽然周围没什么人,但他却无法接受这样的场合,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唇,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赶紧想要收回,却被她按住手腕。
她维持着这个动作向前靠,乌黑的眼眸在阳光的映照下泛出一抹深绿来,其实这就是她原本的瞳色,她身体里的血脉来自于那个古老而辽阔的凤居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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