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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情只是到此,尚还有挽留的余地,但不知是那些商户和守军过于轻敌,还是西羌的流民已然暴.动,不仅没有将人截在河边,反而让那些流民冲过了山林,进入了边营的控制范围。
最后的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闻讯赶来的边营将士们不可能让他们冲过防线,制止无果后只能举弓射杀了所有人。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仅仅是死了百来个流民那么简单,原本今年澄州丰收,抽调了三成粮食给予淮平后,又在当地收缴了五成存粮充入军中,如今澄州和淮平城内的余粮已然不多,经此一事后,当地的百姓也开始存粮买粮,很多粮铺早上一开门就遭疯抢,导致粮价一直居高不下,淮平的官员又不敢轻易放粮,僵持了好一段时间。”
听到谢定夷说的这些,沈淙皱起了眉,他接手家中生意多年,接触的生意人只多不少,也算见惯了人性百态,明白商人逐利是天性,但沈家祖训有言,但凡荒岁之年,珍馐佳肴可随势而涨,柴米油盐不可趁机哄抬,扰乱民生。若逢寒冬,绫罗锦缎自可水涨船高,惟有棉布柴炭,须保本平价,不许趁火打劫。至于疫疾流行之时,人参鹿茸等珍贵药材可高标售卖,然凡汤剂石散、寻常医药,须低价济人,不得借病敛财。总而言之,就是富人之财可取,穷人之命不可逼。
“然后呢,这些人怎么处置。”
“先让缴了这些人的私产,充公后全都拿来换粮,再有不足便让当地府丞开仓放粮——总之眼下这光景,先得想办法稳住边关局势,以免百姓恐慌,”谢定夷道:“至于人么,天灾无情,这些人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当杀。”
沈淙道:“但西羌会让这件事这么轻易过去吗?会不会以此作筏和我们谈条件。”
“要不怎么说西羌不要脸呢,”谈及开战,谢定夷脸上不见凝重,反而还是笑着,道:“那百来个流民是不是真的流民还说不准呢,如今死无对证,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西羌这段时日动作频频,看样子已经蠢蠢欲动了,吾丘寅如今八成就在西羌国内,这种奸诈又师出有名的法子像是他能想出来的。”
沈淙道:“从权倾朝野沦为亡国之人,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如今他能合作的也只有西羌皇帝,”说着,他又问了一句:“如果真的要开战,先前那些钱够吗?”
这话也不是随口一问,谢定夷自登极以来就穷的两袖清风,最头疼的事就是看户部的账册,左拨一点右拨一点,紧巴巴地过日子,如今就算有沈淙慷慨解囊,能动的也不过是他的私产,填不满一整个国库,要打也只能速战速决的打,一旦拖长线,消耗的只能是自己。
“够不够都能用,依照中梁如今的境况,无论如何都没法长线作战,你给的那些钱大多用在了军备粮草上,也算多些保障,兵马还是那批兵马,精锐也还是那些精锐,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翻一倍。”
沈淙还是有些担忧,说:“没有充足准备总是有隐患的。”
谢定夷道:“世上的事哪有次次都准备充足的,我刚去青岚的时候也是步履维艰,训兵训了没几年,燕济就突然动手了,别看那些史书里把我写得天花乱坠,其实我也不太敢。”
她不知是玩笑还是真心话,语气并没有很正经,但沈淙的心口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道:“你那会儿……才十四岁。”
谢定夷道:“是吗?我都忘了。”
沈淙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微微倾身,安静地靠在了她的怀中。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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