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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故意在东边留下了一处缺口,此处崇山峻岭,林木繁茂,容易隐藏,看似有兵卒防守,实则数量并不多,仅布了小股轻骑巡逻,似有若无。
数日间,中梁不急不躁,只围不攻,淳于通也数度试探东面山地,皆未遭重击,终于认定了中梁不敢涉足陌生密林,于是在某夜风雨大作之际,集结精骑万余,自东门突围而出。
突围之夜,谢定夷先命汤誉统三千轻骑伪作撤退之状,自己则绕至了山谷口,以伏击之势掐断了敌军的前路。
可变数至此而生——淳于通见她露面,竟露出一个大仇得报似的笑容,一挥战旗,军中士气大振,后方城池也出现了冲天的火光,不知何处起了斗争。
未等谢定夷想通其中关节,谷中的羌兵已经且战且退,策马退回了城池之中,好似此次突围也不过是试探,谢定夷追敌至城下,这才听见前线来报,道城中有数千精兵潜行水道,趁着中梁分兵之际夜渡凇湖,反袭南营。
南营设防虽严,但因为前线拉长,主力多被调至东、西两翼,精锐也被谢定夷调出前去山谷截围,一时间守军大乱,水师数艘战船被纵火焚毁,敌骑借乱入营,直逼粮船。
幸而王璋和纫秋反应及时,集结剩余兵卒下水杀敌,那些骑兵的水性毕竟不如他们,在水中难以施展,这才守住了大半粮草。
此次遭袭不可谓不损失惨重,回到营中,几个将领都受了不轻的伤,就连纫秋也肩膀中刀,接连昏迷了好几个晚上。
淳于通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直被耍,但谢定夷确实没想到她会主动渡水而击,从中梁最严密也最优势的地方下手,反倒让她成功杀了一刀。
与此同时,于宛水一路酣战的朱执水也发来了战报,道天气渐凉,水面已见浮冰,若是再拖,上方战线难保,无奈之下,谢定夷只能从南境调兵,让贺穗领一万人马从宛水上游支援,一路顺流,和朱执水会师。
西北陷入苦战,古兰一线也不得寸进,此战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直到七日后,北境忽闻战况,道沈小将军领兵冲破了宛水的防线,引火焚林,连烧了西羌好几个草场,又借着浓烟和火势逼迫敌军回撤,朱执水见缝插针,挥兵南下,选择直接越过都城,将西羌的剩余兵马堵在了陪都古兰之内。
三日三夜,雨断粮绝,西羌终于筋疲力尽,谢定夷抓住时机,鸣金诱降,但城中仍不回应,反倒打开城门振兵冲锋。
好在中梁这一次早有了准备,在凇湖南岸下布满了密不透风的钩锁和拒马,敌骑虽疾,却被沉木所绊,冲势大减,谢定夷趁势发难,命令大军逆流而上,最终将敌军截于河中,火锅照水,血染凇流,水上尸骸沉浮,难辨敌我。
此战胜后,便是大军压境,以砲石船和大弩攻城,终于在第十五日攻破了北门。
陪都陷落,绥那自然也无法保全,但由于原本安排在南境围追堵截的人手少了三分之一,最终还是让一队残兵突围,护着淳于通和三两心腹逃离了战局。
这一连几月的苦战,虽然险象环生,但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大获全胜,中梁拿下西羌,一统六国,只待杀了淳于通就再无后患,正当大军沉浸在喜悦中时,谢定夷却没在插满了中梁战旗的敌城多做停留,而是带着一队亲卫赶往了庆云邑。
变故发生在进入巽州的那一夜。
他们一行人过于引人注目,未免耽误战局,谢定夷风餐露宿,过城而走,并未寻找官驿或是客栈休息,这夜他们照旧在靠近城池的一处疏林中扎营,然而歇至夜半,帐外就传来了明显的异动。
纫秋受伤,宁荷被她秘密派回了梁安,宁竹则被派往了边城暂理粮草之事,她身边唯有一队无相卫,约莫百余人,也是跟着她东征西战过来的。
帐门刚一开,一身中数箭的女子就朝自己扑了过来,口吐鲜血,死死抓着她的衣袖,嘶声道:“陛下——快走!”
“阿霖!”她抱住她,却托不住她失去生机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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