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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一骨碌的起了身,左右四周望了两下,才指着自己问老农道,“翁翁,你说的是我吗?”

老农这才看见这小子除了书茧外,一点茧子都没有的纤长手指,腰间坠着嵌金镶玉的小匕首,一身嫩黄色锦衣,织衣罗绣,颈胸前的白狐狸毛一看就是上等货。哪里是逃难的,这分明是富贵乡中小公子。

老农当即只盼着他早走,莫发了脾气,一个不快活要了他一家的命。

霍彦也知道自己这一身衣裳确实不讨这些农人喜欢,毕竟谁见了他都避退三舍,只是最近带的粗布衣服都被他给洗烂了,天又冷,他又怕冻着,所以只好穿他姨父给准备的了,不得不说,他姨父就喜欢这种浮夸的。等到顿丘,都给他扔了。

“翁翁。”他跳下车,搀住老农的手,笑意盈盈,“走吧走吧,我们进屋,外面冷起来了呢。”

老农第一次见这般不要脸的公子哥,只得被他拉着回屋。

屋里的老媪点起火炕,正往火上挂着大瓮加了把晒干的葵菜①,见着霍彦吓了一跳,忙跪了下来。

霍彦不让她跪,只说自己这衣是好心人赠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富贵公子哥,配着那身气度,只叫人觉着欲盖弥彰。

屋中清贫,没多少陈设,只有一织机并着一床。

霍彦想起了昔年拨弄织机的卫媪,不由的上前轻摸了一下,眼中闪过温柔神色。

他跪坐在老媪面前,笑得像年画上的福娃娃似的,可爱极了,让老媪也不由放松下来,边煮菜边与他说些话。

“婆婆的织机很像我外祖母常用的那架。”

老媪笑了,她的指节带着干惯农活特有的肿大,像干枯的树节,上面密布着紫色疮痕,天冷时总是痒得很。

这是霍彦一路以来见惯的手,甚至他家中的女眷也都曾有过。

这是冬日浣衣时,把手浸在冰水中一点一点搓揉,连皮带肉都侵了寒才生的。

老媪见他在看手,以为是他没见过,忙把手背在了后面。

霍彦怔忡了一下,抿唇不语,只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陶瓶,将她的手拉出来,用指尖蘸着楬色的膏体,一点一点涂在疮疤上,细心的叮嘱她一些用药的事宜后,便把这陶瓶放在了她的手边。

老媪不肯受。

霍彦便笑起来,柔声道,“婆婆,天冷了,我还想在这里长住呢!你就莫要推辞了。”

老媪这才高兴地收了起来,她的儿子前年被征走了,说是陛下要向匈奴打仗了,只留下他公妇俩务着家中的小田,交完隔三差五来催的税,勉强够糊口,有时连糊口都不够。

平日里家中只有她与丈夫,跟个雪洞似的,今日霍彦登门,言辞又温和,她不由的多说了些,说着说着便落了泪。

她只剩下这一个孩子了,才将将二十岁,她听闻匈奴人凶恶,只觉日夜悬心。

霍彦才恍然,他们哪里是什么老农老媪啊,他们也不过三十多岁,他们明明还年轻,现在却像与土地融在了一起,身上带着难言的伤痛。

霍彦不知道一路上遇到多少这样的母亲,这不是那种难产或是抚养不起的困境,他无法用医术或是馈赠宽她们的心,他只能说着无力的话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上天会保佑你的孩子,天子也会眷顾他,匈奴打完了,他很快就能回家了。

他的话语轻柔,安抚了老媪的心。

老农停了搅瓮的动作,抹了一把脸,出了门,回来时浑身湿透,提了一条鱼。

只是迎接他的没有那个皮面长得好看的锦衣小公子,只有抱着两颗金丸落泪的妻子。

第39章 少年心

霍彦没有吃上那条鱼,他吃了两口苦到发涩的葵菜,在不显眼处给老媪留下了两颗金丸,便启程往顿丘去了。

他又钻进了林子,一路怕吓到人只能钻林子的小漂亮叼着只啃得骨架子的鹿飞扑到他身边,满身的血腥味,霍彦嫌弃得很,只让它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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