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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要回京前夕,她的应酬又多了起来,衡州地方践行宴的贴子快堆满了她的案。其中不乏有为清查河道出了力气的官绅,她不好全部拒绝,但就算只挑着重要的赴宴,也还有七家。
姜逸还打算回京之前去一趟淮阳,顺便把女儿接上,时间有些赶,便将这些践行宴排的极近,中午晚上各一场,当然场场也都免不了喝酒。
设宴的都是衡州上有头有脸的官绅,消息灵通,都知道姜逸此不仅官复原职,将来更进一步,也只在旦夕之间。便都卯足了劲儿的奉承,家中但凡有过了点贞之年的儿子,都在安排在宴上,有才艺的便轻歌曼舞,才艺逊色些的便把盏布菜。
东道主也接着酒劲,明里暗里的想让她赏脸。
郡守府正寝。
日头已经完全西沉,院子里的小侍儿们有条不紊的升起灯笼点起烛火,骦雁站在柳腰腰身后,替梳妆镜前的柳腰腰卸头上的钗环,轻声问,“郎君这几日老是恶心,用膳不香,精神都不好了,是不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开些药膳调理调理?”
镜子里那张脸即使没什么精神,也不妨碍他美的不可方物,“也不知怎么回事,怀珏珏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这胎只怕是儿子,所以和女胎不一样了,骦雁没敢接话,只拿篦子轻柔的帮他篦发,“这样郎君会不会舒服些?”
“嗯。”柳腰腰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随即又蹙起了眉尖,“家主今儿是不是还有宴饮?”
“最后一场了。”骦雁看着他侧颜,小心翼翼的说,“今晚是衡州的富绅蒋太太在广和楼设宴,广和楼是风光霁月的正经场所,郎君久不用担心了,不如先去泡泡澡,家主回来只怕还早。”
“哼,再风光霁月的地方,整个楼都包下来,什么节目整不出来,一个两个的攀炎附势,指望着送儿子一步登天呢,也不看看是个什么姿色,也配。”
“是是是,任谁在郎君面前都是野花见日月,羞臊的脸都不敢抬。”骦雁早就见识到了柳腰腰泼辣的一面,这些话听着也不脸红,看着镜子里的人忙道,“只瞧家主这些天一个都没看上,就知道,家主最喜欢郎君,最在意郎君了。”
镜中的桃花面稍稍展了笑颜,透过镜子投来目光,“数你嘴甜,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哄人?”
“嘿嘿,奴才说的都是心里话。”
“行了,去备水吧,我想泡泡。”
“是。”
伺候着这位小祖宗入了浴,又听他吩咐,“你亲自去厨房盯着熬一碗醒酒汤来,然后拿到正寝用小炉子煨着,姜娘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是温的。”
“奴才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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骦雁安排好了一切,正寝的小奴才答他,偏房沐浴的柳朗君还在泡,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正准备过去伺候,刚出门却撞上人高马大的兰英扶着醉醺醺路都走不稳的姜逸进了正寝的院门。
进了正门,眼瞅着走到了内室门口,见骦雁还呆呼呼的杵在院子中央便气不打一出来,“你还杵着干什么?过来扶人啊。”
虽然在姜逸跟前行走了快半个月了,可柳腰腰从不允许他插手姜逸贴身之事,况且他对这位高官禄位在身大姜大人是有些怕的。此时被兰英一吼,心肝更是打颤,“我,我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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