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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书万鼎上了一封请罪折子,自陈不敢滥支库银,将功补过,从此缩在衙门不回家休沐。
听傅润与赵坼为首的武将们一唱一和,转眼运粮的事叫北海军揽走……
李季臣的脸色阴沉得滴水。
陛下本就好大喜功,连年加军费,西北、西南、东南、乃至区区高丽边境,都设有军队驻扎。
而他为官三十年,好容易送走了重开科举、废除右榜的文宗,正想在朝政方面做一番改革,为他所依托的世家大族争取利益,岂能容忍国家被一个整日胡闹的傅润祸害空了!
“陛下!臣有一言——”李相咬牙道。
傅润低笑,扬了扬手中的青绿色折子,“李相,李轩昂在嘉兴做得不错,邵方云给他评了个上上第一等,孤前日已命他回京。河洛水患暂告平息,你父子这几日在家享天伦之乐罢。”
话里的意思是明后天都不上朝,大后天又是休沐日。
江修夔既是天子的臂膀,率几位同僚抢先上前谢恩:“臣等恭送陛下!”
“嗯。退朝吧。京都天高云淡,河洛百姓却流离失所,孤彻夜不寐,伤心自责。好在驿站来报,昨夜赵彰之的兵就出发了,但愿十五日内灾情有所缓解,了却孤与诸位一桩心事啊。”
傅润的话也并非虚情假意,只是明显存了膈应李相的意思,走过李相身侧时不禁轻轻一笑。
“你!”
“嗯?”傅润淡淡地盯着李相看。
陶先轻咳一声。
李相额角青筋颤动,眼珠充血,几种思虑间恨恨作罢,垂眼道:“臣恭送陛下。”
赵坼暗爽,见傅润离开大殿,赶紧朝殿外的长子赵斐之使了个眼色,父子一齐往外走。
“怎么了?”傅润摆手示意元霄济先退,让刘福放赵将军二人过来。
赵坼瞪了一眼还试图搜自己身的元霄济,“陛下上朝前派刘公公所说之事……算了罢。”
赵斐之一愣,大急,不解道:“爹!”
傅润笑问:“赵夫人不愿入宫见皇后一面?”
“……是。我朝宫规:后宫不得与前朝相见,哪怕亲眷骨肉。陛下不必为臣一家破例。”
可是孤的后宫也只你兵鲁子一家的女孩儿。
咳,能拉十二石弓的女孩儿。
傅润觉得奇怪,想想或许是赵坼夫人与养在乡下的末子关系不洽,便一笑而过,不再提起。
什么“甚怜爱之”、什么“取贱名保命”,恐怕是为人父母单方面的说辞。
他和母妃就是这样的。
天蓝风煦,三三两两退朝的大臣们在平台栏杆处站定,眺望候在宫道旁的镶金玉辂。
河洛有灾,按《天文》,当是上天降罪于君的征兆。
赈灾诸法一一落实,陛下今日终于有精神去城外丰山祭祀祷神。
玉辂为帝王所乘宫车,由一只温顺的白象在前牵引,随行太监均着大红丝织窄袖外袍。
天子年少风流,体态俊逸,穿一身明黄色朝服,宝冠灿烂夺目,慢悠悠扶着宫娥的手臂登车。
御兽园豢养的数只赤顶仙鹤蓦然掠过晴空,唳鸣清脆,震撼天地。
傅润偶然回望济天殿,视线不落在实处,想到什么竟展颜大笑。明眸善睐,俊美无双。
伴随司礼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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