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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彗之避而不答,闷声问:“陛下饿了么?”
傅润垂眸,目光在手腕暧/昧的指印上流连,想到什么轻笑道:“嗯。虽说未必有下回,你要记得孤的身体经不住你赵家祖传的千钧力气,下回切记切记。这是孤在长天河单发与你的口头圣旨,今后抗旨便杀你的头。”
赵彗之本来走在傅润身侧,闻言落后两步距离。
待傅润回身找他,便撞进一双幽邃清冷的黑眸。
瞳孔漆曜如打磨光滑的石镜,映着的是衣衫凌乱、神情慵懒不大设防的青年。
“……”傅润堪堪错开视线,险些被脚下石头绊了一跤,“有什么吃的?孤不吃野果子。”
“只有野果子。”
傅润轻啧一声,“赵彗之!”
……
清晨露浓,草叶湿漉漉的,火好不容易才生起来。
赵彗之剥开烤得半焦的芋头,神色淡淡的,“陛下当真不吃?”
傅润想了想,伸出手,指甲刚碰到芋头皮,指尖便红了。他不会束发,玉簪、宝冠都丢在洞内,柔顺的青丝随风而乱,因实在麻烦,方才用发带随意挽起,此时手臂一动就又散开了。
青天白日,衣冠不整,哪里像杀人如麻的帝王。
昨日疼得神智不清的美人缩在他怀里想逃,乌发又长又软铺在腰背上,他只是一时昏了头,掌心在美人的腰侧摩挲几下,感慨触感实在好,美人却倏地发颤、脚背绷直了,呜咽着“诛尔九族”“发配充军”之类的东西,并忿忿地咬了他肩膀一口,又仰起上身舔吻他的眼睛……
短短六年,光风霁月的少年竟长歪成如今深谙情/色的模样。
偏偏他……偏偏他……
他不能再顺着傅润的意思错下去。
赵彗之暗叹一声,按下燥意,将饭白的热乎乎的芋头递到傅润嘴边,“陛下请用。”
傅润身居高位,五感相当敏锐,旁人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当然察觉得出来。
野芋头很小,干净柔软的部分只中间指甲盖大小的一团。
傅润难得心软,在直截的视线里“屈尊”吃了两口,齿舌发涩,心思百转,忽又发觉手腕和腰侧的红痕在阳光中隐隐发烫,既恼且疑,千万种情绪堵在喉咙口,不由先胡乱暗骂一声兵鲁子。
“好苦,野果子果然不能吃。赵彗之,你是何居……居心。”
说到一半,他瞥见赵彗之喂他吃了芋头心后拿过去坦然地吃净剩余的芋头碎,三魂七魄霎时像触了天火,怒气随银河向东旋转消逝,胸口隐秘的酸胀在暖风中徐徐吹化作鱼鳞状的云。
他是二皇子的时候,只有蔑视他、欺侮他的。从没有人捧着他,哪怕心怀鬼胎。
后来,拣他吃剩的御膳的人是各司的大太监总管,人人尽谄媚之能事,跪谢天恩的姿势言语熟练得挑不出错。
抑或是下朝后在宝庆殿等候的大臣,宫宴献诗作赋的翰林学士……他高兴了便赏一盒御制点心,拍着他们的手说“爱卿当勉力为之”云云。
总之没有这样亲近的。
还是分吃一颗从地里拔出来的野芋头。
一文不值,丢在京都的道上,乞丐都不屑一顾的东西。
赵彗之以为傅润呛着了,说:“陛下再忍忍。溪水太凉,陛下有旧疾在身,少沾生冷为好。”
傅润愣怔点头,单手托腮别过脸,发丝垂在额前,走神时浅笑轻颦,显露几分憔悴风流。
他手握一截树枝无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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