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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黑暗森林的压迫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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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庞大的肠胃系统轻轻地拨到一旁,这个动作同样轻柔而谨慎,生怕造成任何破损,

瞬间,他的眼前一片雪白,正如他所说,两团厚实雪白的脂肪包裹着蚕豆状的肾脏,附着在腹腔的后壁上。

而在肠道表面,则覆盖着一大片相对薄一些,如同蕾丝般美丽的网状脂肪组织。

在头灯惨白的光柱照射下,这片不含一丝杂质的白色脂肪,与周围暗红色的内脏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它就像是藏在宝箱最深处的珍宝,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林予安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的动作果断而高效,完全体现了时间紧迫下的价值排序。

没有去管那些零散的,附着在肠系膜上的小块脂肪,而是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先将那两团最大的肾油,大块地撕扯下来。

接着,抓住网油的一角,用一种近乎粗暴的效率,迅速地将其从肠道表面整片地剥离。

他又顺势找到了被肾油包裹着的心脏和两个肾脏,将它们一一摘取。

最终,他将这些核心战利品,完整的肝脏丶心脏丶两个肾脏和所有他能快速获取的,加起来估重接近两公斤的内脏脂肪,

然后,用桦树皮紧紧包裹起来,放进了登山背包里。

他抬起头,对着仍在忠实记录的镜头,呼出了一口浓重的白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说道:「任务核心,完成了。」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麽,哪怕是遇到狼群,我被迫抛弃豪猪剩下的尸体。」

「但只要能把这个包裹带回去,我今天的行动,就已经获得了战略性的成功。」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剩下的胃丶肠丶脾等他不打算带走的内脏,全部掏出,放在了远离尸体几十米的下风口处。

既是为了给户体彻底减重,便于他之后拖行,也是对这片森林里其他肉食动物的一种「引流」。

这堆气味浓烈的内脏,会成为一个优先级更高的目标,吸引走一部分掠食者的注意力,为他的撤离争取宝贵的时间和安全。

这个舍弃完全是值得的,他已经不需要在用内脏制作鱼饵捕鱼,他现在储存的蛋白质足够吃到挑战结束了。

在短短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这头豪猪的体重,已经被他减轻了至少三分之一。

现在,他需要将剩下的丶这个依旧棘手的「带刺的主体」整个带回去。

直接背负是不可能的,那些棘刺会教他做人。拖行,也需要解决棘刺带来的摩擦力和潜在的危险。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头灯的光柱在黑暗的林间扫过,目光最终锁定在不远处几棵高大的银白色的桦树上。

快步走过去,从背包侧面取下那把短柄的伐木斧,选中了一棵大约有手腕粗细的年轻桦树。

「当!当!当!」

他对着镜头,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解释自己的选择,「我需要大量的桦树皮来包裹这头豪猪,」

「我当然可以直接在那些大树上剥皮,但那样效率太低,而且一棵树很难获得我需要的整块大皮。」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环着树干剥掉一圈皮,那棵大树也活不成了。所以还不如只牺牲一颗桦树。」

「这样,我不仅可以轻松地获取到所有我需要的树皮,在荒野里,每一次能量消耗,都要换来最大化的资源回报。这,就是效率。」

清脆而有力的砍伐声在寂静的林中回荡。只用了不到十下,伴随着一阵断裂的「咔」声,这棵小树便应声而倒,激起一片飞雪。

将倒下的树拖到一片空地上,用斧头乾净利落地削掉枝权,随后,用刀尖在上面划开几道纵向的切口。

轻松地将那些柔韧如同羊皮纸般的树皮,成片完整地剥了下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比在立着的树上操作快了数倍不止。

林予安返回豪猪尸体旁,严寒已经开始让尸体变得僵硬,这是必须争分夺秒的信号。

他没有多馀的动作,直接用一段伞绳,开始暴力收拢豪猪的四肢。

接着,用几层厚厚的桦树皮,将这具十几公斤重的豪猪尸体,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一层又一层,直到所有的棘刺都被完全覆盖。

最后,用尼龙绳将整个包裹捆扎得如同一个巨大的木乃伊。

『这样包裹起来可以彻底隔绝棘刺,形成一个坚固的保护层。防止在运输过程中因为意外而扎伤我自己。」

将桦树皮包裹的豪猪尸体捆扎成一个紧凑而坚固的圆柱体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在他完成这道工序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头灯的光柱只能在上面打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圆点。

森林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这种极致的寂静本身就是一种警告。

不能再继续耽搁了,立刻开始进行装载返程。

他抱起那个十几公斤重的桦树皮包裹,又冷又硬,感觉就像一块巨大的岩石。

然后将这个沉重的圆柱体垂直地塞进了登山包的主仓,包身被撑得鼓鼓囊囊。

返程,开始了。

他迈开了沉重的步伐,脚下的雪鞋依然能防止他深陷雪中。

林予安没有切换或更换头灯,而是将光束角度调高,让光斑的中心从脚下延伸到前方十几米处,为他照亮前进的道路。

没有了来时那种需要时刻保持安静,弯腰搜寻痕迹的谨慎与缓慢,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庇护所。

夜间的森林,与白天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寒冷不再是简单的低温,而是一种持续的,无孔不入的能量剥夺。

周围的树木,在他不断晃动的头灯光影下,投下各种扭曲拉长的影子,随着光线的摇摆而猛烈晃动,充满了动态的压迫感。

死寂中,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积雪压断树枝的「咔」声,那声音在空旷的林间显得格外突元。

林予安走了很久,久到他感觉自己的大腿肌肉已经不是酸痛,而是在灼烧。

每一次抬腿,都像是从泥潭里拔出来一样沉重,肺部因为持续丶剧烈地吸入寒冷乾燥的空气,

也开始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终于,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即将到达崩溃的临界点时,奋力的穿过了最后一小片密集的云杉林。

他的眼前豁然开朗!

在头灯光柱的尽头,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仿佛从雪地里自然生长出来的大蘑菇。

那是他亲手搭建的丶用来薰制鱼乾和肉类的雪屋熏房。

而在熏房不远处,那个半地穴式的庇护所的通风口,正冒着一缕微弱的暖黄色光芒。

那是壁炉里的火光,透过烟道的缝隙,映照在飘雪中所形成的景象。但对他而言,那就是安全丶温暖和可以卸下一切重担的终点。

他终于有惊无险的到家了。

一股长途奔袭的疲惫感,与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在他体内猛烈地冲撞交汇。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最终交织成一种奇异的生理反应,几乎将他整个身体淹没。

但他沉重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朝着那光芒的方向,坚定地走完了最后的几十米。

终于,他站在了那个亲手搭建的雪屋熏房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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