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查看(2 / 2)
「嗯,稳扎稳打,根基为重。」
周良点头,也觉自己先前有些操之过急。
陈庆根骨不佳,能够突破暗劲已经算是极为出色了,自己怎麽能要求他如此之高?
接着,他又查看孙顺的进展。
孙顺此前尝试第三次叩关失败,经脉受损淤塞,疏通调理至少需三年之功。
周良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孙顺低声问道:「师父,秦师弟的伤势……可有好转?」
院内原本最有希望冲击化劲的便是秦烈,周良对其也寄予厚望。
陈庆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唉......」
周良长长一叹,声音沉重,「秦烈服了秘药,起初大筋确有愈合之兆,可后来便再无寸进。问过司马先生了,怕是难了。能恢复成常人,便已经是万幸。」
孙顺瞳孔猛缩,骇然道:「难道说秦师弟他日后……」
陈庆脸上也适时露出震惊:「这……」
周良重重叹息,不再言语。
秦烈是他的关门弟子,却因为他遭仇家废掉。
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痛惜如刀绞,愧疚似山压,更夹杂着深重的失落。
哪个闯荡江湖的武师没有几个仇家?大多武师未至气血衰败之年,便会着手栽培传人弟子,以图养老挡拳。
这几年他苦苦寻觅,好不容易收了秦烈这棵好苗子,如今周良虽尚能支撑几年,可几年之后呢?
这仇怨,这门户,又该托付何人?
孙顺暗叹一声,难掩惋惜。
陈庆也是一副唏嘘不已的样子。
周良想到了什麽,看向了陈庆,「等会回去的时候,记得去师娘领取血气丸。」
他知道自身气血想要增长已经不可能,索性便不再服用药补,勉强维系当下实力便可。
陈庆连忙抱拳,「多谢师父。」
周良刚欲说话,传来秦烈怒斥的声音。
「怎麽回事!?」
周良脸色骤沉,身形一晃,已疾步冲出练功房。
陈庆和孙顺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也是跟了上去。
.......
厢房。
秦烈僵直地坐在木床上,头微微低垂,凌乱披散下来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微微颤抖着。
罗倩那冰冷绝情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尖刺,反覆在心口搅动,「秦烈,认清现实吧!说句实在话,如今的你连给我罗家看门的资格都没有,以后也别再缠着我了。」
屈辱感如同滚烫的岩浆,在他胸中翻腾丶灼烧。
曾几何时,当他天资卓越,被周良收为关门弟子时,罗倩是何等热切殷勤,甚至暗送秋波。
如今他放下尊严去寻她,赌咒发誓,换来的却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断绝资助。
这口憋屈之气,快将他生生撑爆!
「秦师弟,吃药了。」
一声轻唤打破了死寂。
周雨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罐缓步走了进来。
秦烈强行压下那份憋屈,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这段时间有劳师姐费心了。」
周雨将药罐放在歪斜的木桌上,笑道:「师弟客气了。」
她拿起缺口的粗瓷碗,熟练地将深褐色的药汁倒入碗中。
秦烈接过药碗,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周雨的手指。
周雨面上不动声色,动作流畅而自然地挪开了手指,仿佛只是避开碗沿的热气。
这细微的闪避,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秦烈敏感的心。
自武科被废,一切皆变。
师兄弟们或怜悯或疏离的眼神,言语间微妙的隔阂,连眼前这位曾对他温言软语的师姐,也筑起了无形的高墙。
他将滚烫的药碗重重放下,低声道:「师姐,我总觉得……你近来对我,疏离冷淡了许多。」
周雨动作一顿,旋即恢复自然,「秦师弟,你想多了。」
「我真的想多了吗?」
秦烈盯着她试图避开的目光,他一把抓住了周雨正要抽回的衣袖,「周师姐!」
「秦师弟!」
周雨柳眉倒竖,声音带上了几分严厉,猛地抽回衣袖,「你该歇息了!」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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