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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头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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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兄高兴就好。」

薛淮委实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万一被其传染同化,将来在朝堂上怕是怎麽死都不知道。

见他转身就走,崔延卿冷哼一声,但也没有纠缠不休。

当一炷香燃尽,绝大多数人都已停笔,只有寥寥几人愁眉苦脸,显然是没有提前做准备亦或发挥不佳。

高廷弼没有去调侃那几人,他环视全场说道:「既然此事是我首倡,那就让我来抛砖引玉,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

「献丑了。」

高廷弼一笑,随即朗声读道:「题云,壬寅小年瞻雪阁领筵。」

「廿载寒灯映雪明,琼林宴罢剑初鸣。」

「鳌头已占三霄近,雁塔新题万古名。」

「玉斧修成阆苑稿,金銮待展稷臣情。」

「何当再借昆山屑?遍洒人间白玉京。」

念完这首诗,高廷弼朝众人拱手一礼,十分潇洒飘逸地说道:「还望诸位同年斧正。」

「好诗!气象宏阔,豪情满怀!」

「匡时兄才情横溢,愚弟拍马不及也!」

「诗好,字好,这份济世之心尤佳!当浮一大白!」

众人称赞不已。

这倒不是他们过于谄媚,高廷弼之作即便是提前准备,诗中气象确实值得赞许。

高廷弼连连自谦,举杯与众人对饮,眼中的欣喜和自得难以遮掩。

此作一出,不少年轻官员心中暗叹,高廷弼不愧状元之才,今日怕是不能与他争锋了。

但也有人性情爽直不拘小节,相继拿出自己的诗作请众人点评。

比如翰林院检讨吴璟便笑道:「诸君且听在下这首拙作。」

「篆香融雪润霜毫,醉里犹摹瘗鹤标。忽听高呼诗已成,笑抛玉管踏琼瑶。」

又有国子监学正郑玄明吟道:「门生相问治经难,笑指庭中三尺澜。冻透冰魂清彻骨,方知字字不虚看。」

翰林院庶吉士吴清岳紧随其后:「冻笔频住忘纪年,石渠旧梦尚萦缠。今宵忽化剡溪棹,载得冰心向酒边。」

国子监助教杨嗣修亦不甘示弱:「冰檐悬玉尺,寒素量才多。莫羡凌云木,春从涧底柯。」

席间热闹无比。

众人一边品评一边饮酒,逐一看下来,还是高廷弼那首最佳,倒也无人不服。

当陈观岳念出他那首四平八稳的七言诗,高廷弼悬着的心放松不少,随即和其他人一道,将视线投向还未展才的最后两人。

薛淮和崔延卿。

作为同科进士,众人对这二人的能力并不陌生,他们都以才情闻名,薛淮偏重于经史子集,而崔延卿的诗词文章于当世颇有名气。

简而言之,今日薛淮虽然给崔延卿来了一个下马威,在诗词一道上恐怕不是崔延卿的对手。

崔延卿对此确信无疑,他端起酒盏饮了一口,抬手指向墙边案上瓷瓶里的几株寒梅,悠悠道:「今日蒙薛侍读以金玉良言规劝,崔某心中明悟,得一小令,与诸君共勉,诗云——」

「璇霄碎玉堕雕栊,呵砚犹温未竞枰。」

这两句一出,高廷弼便心中一沉。

在场都是懂行之人,如何品不出崔延卿这两句的底蕴?

毫无疑问,他光是这两句就显出不俗意境,璇霄丶碎玉丶雕栊将冬日之景悉数描摹,后续「未竞枰」三字隐喻仕途之艰难,暗合薛淮先前让他几近无地自容的锋利言辞。

崔延卿转身看向神色平静的薛淮,不急不缓地念出后二句。

「忽觉星斗已移阙,梅影斜分剑上锋。」

他放下茶盏,微微挑眉道:「请薛侍读评之。」

满堂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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