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雷恩与莉莉(2 / 2)
【原罪刻印】!
他想起了【完美人生笔记】中的【不完美分支】。
动用【原罪刻印】,极有可能将【大罪使徒】的意志带入他的身躯。
但是。
如果如果自己反过来,利用这份联系,将他彻底封印在自己体内呢?
就像是莉莉封印鳞一样。
这是赌上自身存在,乃至可能沦为下一个【大罪使徒】的疯狂赌博。
但没有时间犹豫了!
雷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将莉莉轻轻放在相对安全的角落。
然后,他转身,面向那根疯狂搏动的龙骨,以及缠绕其上的丶属于【大罪使徒】的暗红流光。
他放开了对体内三枚【原罪刻印】的压制。
【贪婪】!【暴怒】!【傲慢】!
三枚代表着生命原罪的刻印,在他灵魂深处前所未有的催动起来,汲取着那道暗红的流光。
他主动将自己的灵魂,向着向着那暗红流光·
散开了大门!
「来吧!【大罪使徒】!」
「就看是你吞噬我,还是我封印你!」
仿佛是听到了最渴望的呼唤,那缠绕龙骨的暗红流光猛地一滞。
随即发出了欢愉而贪婪的震颤!
它就像是嗅到血腥的鲨鱼,瞬间放弃了维持龙骨,直接朝着雷恩开的灵魂,奔涌而来!
雷恩!不要!
骨爷发出惊孩的魂啸。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暗红的洪流瞬间将雷恩吞没。
难以形容的痛苦瞬间席卷了雷恩的每一寸灵魂和肉体。
无数疯狂的吃语丶扭曲的影像丶罪恶的低豪在他意识中炸开。
【大罪使徒】的意志如同最恐怖的病毒,试图侵占丶覆盖丶扭曲他的一切。
雷恩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彻底彻底撕碎。
他坚守着最后一点清明。
回忆着与莉莉的相遇,回忆着父母的期盼,回忆着夥伴们的信任,回忆着这个尽管不完美丶却依旧值得守护的世界他将所有这些美好的丶温暖的丶坚定的意念,化作最后的【锚定】。
与三枚躁动到极点的【原罪刻印】强行共鸣!
不是去驾驭原罪,而是—.
以自身的意志为牢笼,以原罪刻印为伽锁!
「给我——进去!」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刻,雷恩发出了无声的怒吼。
三枚【原罪刻印】骤然形成了一个旋转的三角封印,将那涌入的暗红洪流,连同【大罪使徒】疯狂的意志,强行拉扯丶压缩丶封禁!
轰!!!
雷恩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丶暗红与漆黑交织的复杂纹路。
如同活物般蠕动丶挣扎,又渐渐被压制丶内敛。
他双目紧闭,直直的向后倒去。
下一刻。
空气中似乎响起一声无声的叹息。
头戴鹰盔的独眼老人的虚影,在虚空中一闪而逝。
紧接着。
一根闪耀着星辰光辉的虚幻长矛。
从冥冥中飞出,猛然射入雷恩的胸膛。
和亚历山大家族仿制的【冈格尼尔之枪】不同。
这是真正的,来自众神之王一一奥丁投出的长枪。
紧接着。
在雷恩的身后,浮现出了一片神秘幽邃的水面。
无数流光与星辰在其中流淌。
毫无疑问,那正是【秘海】!
所有超凡者力量的源头。
「雷恩!」
骨爷不顾一切的冲上前,骸骨手掌想要抓住雷恩,却只触及到他的一片衣角。
下一刻。
雷恩的身影,便带着体内那被强行封印的【大罪使徒】,沉入了那无尽的【秘海】深处,消失不见。
几乎在雷恩沉入【秘海】的同时。
金字塔顶端那暗红的光柱,像是被切断能源一般,骤然熄灭。
疯狂搏动的暗金龙骨失去了所有力量来源,瞬间布满裂痕。
然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崩裂声中,化作漫天飘散的金色光点。
外界的天空,那不断扩大的裂痕停止了蔓延。
倾泻的毁灭「海水」也如同幻觉般缓缓消散。
只剩下古龙基兹古斯身受重伤丶充满不甘与茫然的咆哮,在天地间回荡。
仪式.—被强行终止了。
世界,暂时从毁灭的边缘被拉了回来,大殿内,一片死寂。
骨爷的魂火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呆呆的看着雷恩消失的地方。
阿拉密尔和吉尔特重伤倒地,勉力支撑着看向那片空无。
角落里,莉莉的身体被一层纯净的丶仿佛由辉光凝结而成的晶体缓缓包裹。
如同一个圣洁的茧。
气息微弱但平稳,陷入了不知将持续多久的沉眠。
片刻后。
周遭的空间一阵扭曲。
数道身穿白袍的身影从中走出。
正是【守界人】。
为首之人,则是骨爷的旧相识,亚历山大家族的族人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沉默的扫过崩坏的金字塔,看过重伤的古龙,看过残存的联军,看过那辉光晶体之茧。
最终目光落在【秘海】入口缓缓平复的虚空。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莱昂,我对不住你。」
见到他到来,骨爷罕见的暴怒了。
他猛然起身,用最后一点力量抓住亚伯拉罕的领口。
「来晚了?!就只是一句来晚了?!」
「你们【守界人】不是自翊世界的看守吗?!」
「不是肩负着维系平衡丶阻止灾厄的职责吗?!」
「在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骨爷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带着无比强烈的愤怒。
「看看这里!看看外面,多少战士死了!」
「雷恩那小子—·那小子他——你们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麽?!
「他用自己的命,把那该死的使徒拖进了【秘海】!」
「而你们,你们现在才姗姗来迟,说一句『来晚了』?」
亚伯拉罕没有挣脱骨爷的钳制。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疲惫,甚至比骨爷印象中苍老了许多。
他平静的承受着骨爷的怒火。
眼眸中没有辩解,只有深不见底的沉重。
「泽拉图斯」
亚伯拉罕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仿佛刚从炼狱爬出来的疲惫。
「我们——并非无所事事。」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拂开自己白袍的袖口。
只见他手臂上缠绕的绷带下,并非完好的血肉。
而是无数道仿佛被空间本身撕裂丶至今仍闪烁着不祥幽光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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