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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太黑看不清楚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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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慎重?等着南蛮子打到我们眼皮子底下吗?」

阿敏在旁边劝:「老五,老八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说说,老八是什麽意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让我们这次空着手灰溜溜地回去吗?

留在辽阳的八旗贵族们会怎麽想?

北边的海西丶建州女真部落首领们会怎麽想?

科尔沁部的奥巴会怎麽想?

这些人不是善人,都是狼。

他们畏于父汗的天威,惧于八旗的兵强马壮,这才臣服。如果这一次我们就这样灰溜溜回去,

加上去年冬天的大败,这些恶狼会不会对我们有别样心思?」

黄台吉还想争辩,被奴儿哈赤呵斥。

「好了,不要再争吵了。

现在我们陷入困境,正是要团结的时候,你们兄弟还大吵大闹,被下面的奴才们看到了,会怎麽看?」

「父汗,儿子知错。」

莽古尔泰和黄台吉连忙认错。

「你们都离开,让本汗好好想一想。」

「遵命!」

奴儿哈赤一想就想到了傍晚,

夜色里,他在大帐里坐立不安,乾脆走出来,在外面的荒野草地上胡乱走。

刚走出二三十丈,看到有一人站在栅栏旁边。

「老八,你站在这里干什麽?」

「父汗,我担心你的身体,就一直在这里候着。」

奴儿哈赤看了他一眼,「走,跟为父到外面走走。」

「是。」

父子两人走到山丘上。

星汉如海,浩瀚灿烂。

荒野如墨,沉寂无色。

「老八,现在我们不仅连粮食和盐巴等物都紧缺,就连烧火照明的柴火也匮乏...我们何曾如此窘困过!」

「父汗,你十三副铠甲起兵,比而今这处境更加艰难,还不是立下不世之功?」

黄台吉开口劝道。

奴儿哈赤指着西边,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你说,南蛮子在干什麽?」

「儿臣不知道。」

「是啊,我们不知道。」

在奴儿哈赤父子看不到的老哈河河套草原上,火光四起,狼奔豚突,卢象升丶曹文诏率领开平前卫师一万骑兵,连同敖顶率领的扎鲁特部骑兵,宰赛率领的翁吉刺特部骑兵,挟杀林丹汗丶灭察哈尔部雄威,围攻奥巴率领的科尔沁部骑兵,以及恩格德尔率领的巴岳特部骑兵。

枪声炮声四起,喊杀声更像是猎猎大风,呼啸着横扫整个河套草原。

开平前卫师加上扎鲁特部和翁吉剌特部,足足有两万二千骑兵,士气高涨丶军心奋扬,

科尔沁部和巴岳特部的两方骑兵,猝不及防。

他们只是赶过来,想趁着林丹汗与明军两败俱伤,好浑水摸几条鱼。

尤其是恩格德尔,带着巴岳特部南下时,顺路收拾了攻打林丹汗不成,反被收拾的炒花,抢了乌齐叶特部不少牛羊,正得意洋洋。

奥巴和恩格德尔万万没有想到,两军相持了二十多天,林丹汗说败就败,察哈尔部说亡就亡,

一点徵兆都没有。

明军迅速把主力转移过来,对着他们发起全力一击。

这一击让奥巴和恩格德尔吐血。

奥巴带着科尔沁部骑兵,一路狂奔了十几天,逃回黑山(大兴安岭)附近的科尔沁牧场,带出来的一万一千骑兵,只剩下不到七千。

相比之下,恩格德尔就要惨得多。

他带着残馀的六千多骑兵,一路狂奔回巴岳特部牧场,路上却被囊努克带着巴林部骑兵伏击。

听到林丹汗授首,察哈尔部被大明灭掉的消息,囊努克知道蒙古左翼的天已经变了。他尽起巴林部青壮,然后带着这五千骑兵,对逃跑的恩格德尔所部横刀一击。

巴岳特部骑兵大败,囊努克带着兵马紧追不舍,后面的扎鲁特部和翁吉刺特部也紧跟而上,杀进巴岳特部牧场,抄掠牛羊和人口。

恩格德克父子被敖顶撞到,带着部众一涌而上,拿下他们父子的首级。

囊努克转身领兵冲进乌齐叶特部,把内喀尔喀部盟主炒花,以勾结林丹汗和奴儿哈赤,背逆大明的罪名,一家老小全部绑了起来,送到青城开平都司,请天朝处置!

乌齐叶特部的炒花偷袭林丹汗不成,先是被奴儿哈赤率部抢了一回,损失大半牛羊。

仓皇向北逃,又被恩格德尔带着巴岳特部抢了一回,实力尽失,一家子被囊努克献给大明做了投名状。

一群蒙古大聪明趁着左翼草原发生天翻地覆变化之际,抓紧时间抢占各自的新生态位,在宁远城外山丘上的奴儿哈赤父子,眼前却是这吞噬一切的黑夜,什麽都看不到。

波涛汹涌,波澜还需要点时间才会溢过来。

「老八,为父老了。」

黄台吉不知道奴儿哈赤为什麽这麽说,连忙答:「父汗身强力壮,精神焕发,还可以带着儿子们,还有八旗勇土,一统长城以北的大好山河!」

奴儿哈赤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璀璨的星空。

「多美的星空。以前为父只知道看前面的路,忘记抬头看。还是小时候,跟着阿玛和额娘出去游玩时,才时时抬头看天。

那时的星空也是这般美丽。

现在连我的孙子,都有我那时的年纪。这星空依然那般美丽..:

为父老了...」

黄台吉这次没有出声。

「老八,你说说,南蛮子在青城一带的主力兵马,为何向东移动,速度还不慢,目标直指我们?」

「儿臣只是觉得有诈。可能真如父汗所言,南蛮子和林丹汗暗地里勾结,设下圈套,等着我们入套。

父汗英明,只是盯着宁远城攻打。他们等不及了,便开始移兵,试图继续诱使我们过去。」

奴儿哈赤看着黄台吉,试图想从这张近在眼前,却昏暗看不清的脸上,找到他说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过了一会,奴儿哈赤才叹了一口长气:「为父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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