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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奎木狼也已弹尽粮绝。而且谁都清楚,战局拖得越长,奎木狼的胜率越小。
于是,形势终于发生了扭转。人们见到他,再也不把他当成小孩了,都毕恭毕敬地称呼一句“三殿下”。
赫连翊不肯收手,他在东市附近住下,不见到奎木狼的尸体不肯走。这边的部落不肯怠慢,将他请去附近的宫殿住着,甚至还亲自交出了手中的调军大印。
他们的确是谁赢听谁的,赫连翊追着奎木狼不放,几年来没去见一次自己的父亲,哪怕已把奎木狼逼退,也不肯收手,非要奎木狼死了才肯罢休。不论他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血海深仇,这样坚韧的毅力,足以征服大多数有血性的人。
赫连翊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跟奎木狼耗,他根本不在乎到底要花多长时间去做这件事,在旁人眼里,他执拗得简直不可理喻。
赫连翊第一次见到繁华的东市,久久地站在门前不肯离去。那样繁华的市集,在他忙于打仗的时候,就这样像春草一样,静悄悄地出现。那样美丽富饶,汇集了那样多热爱生活的百姓,而在这座集市之上,有一轮弯弯的月亮,朗照下来。
他恍惚才发现,这都是属于他的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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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遥远的洛阳,想起遥远的童年时代,才不过四年,记忆已像锈迹斑斑,想起来的时候会在心底吹起细密的沙尘,再想得久一点,心里就无端地下起雨来。
他就这样在东市附近住下,他离不开东市,迷恋其中的繁华,却很少真正走进去看看。
那座城太像洛阳,风月无限,流光翩翩,连灯火闪烁都漂亮得像是一条流动的银河。又不像洛阳,洛阳的夜晚,沿着河边的酒肆人家,都会亮起灯笼,一抹殷红,悬挂于头顶,随风飘荡,照得人心有若隐若现的孤独。而这里到处是金光闪闪的烛台,还有五颜六色的珠宝,人们在这里欢歌笑语直到天亮。
他偶尔在深夜,听到城中传来的歌声,那些无法平复的创伤就会撕裂。
但他又不愿离开,他不想离开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持续的创伤变成了他无法分离的一部分,鲜血淋漓地构成了他的血肉,甚至让他迷恋。
他经常怀念起过去,怀念小时候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想起从前每年年底,在最寒冷的时候他都会盼望着回到王府,跟裴静一起过年,每年过完生日又会因为去高大人那里而沮丧,那时候的喜怒哀乐像四季一样分明,他在怀念这一切的时候,又痛恨自己永久烙上了洛阳的痕迹。
他既不属于洛阳,又不完全属于这里。
如果往事真能一笔勾销,那他的人生前二十年,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还没有找到接下来的目标,所以不想回到父亲身边,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王。
在这一年冬天到来的时候,罗斌大将军风尘仆仆地回到洛阳,特地来找裴静,却发现裴静不在宫中。
裴静不喜欢在宫里待着,他嫌宫里太闷,还随时会遭受公主皇帝的刁难,每次来都是待几日就走。皇帝对于他总是喜欢出去做事无可奈何,但既然他有这样的志趣,也就随他去。
毕竟在任何时候,一个人愿意清修苦读,都比玩物丧志强。
裴静已经从光鹿寺离开,前往大理寺得了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职,用的是梁万春的名字。
今年洛阳提前下了好几场雪,罗斌大人找来裴静时,恰逢雪正下着。天早早地暗下来,白色的雪铺天盖地落下,一片片堆积在地面和枝头,尤其在树枝交叉处叠起一小层,错落有致,竟将昏暗的傍晚衬托得有些明亮,灰暗的明亮。
临到过年,街头巷尾的小灯笼子都挂了起来,梅红色的小圆球灯,下垂者一截红色的流苏,将那一户户人家都衬得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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