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 第 26 章(1 / 2)
第26章·第26章
延期一个月,不过是延缓了死期,还得继续发愁。
一家人在一起熬了三天,嘴角都快长出水泡了,一个月...不得熬死个人,钱二爷忙上前躬身见礼,“大人放心,我钱家遵守本分,一心效忠朝廷,绝无私心,可一个月于咱们盐商而言,实属太短,这盐井还没开起来,又得到期了,您看,能不能...”
“大人说的是。”钱铜突然打断了钱二爷的求情,从王兆手中接过了一个月的盐引,蹲身道谢:“民女多谢大人肯给我钱家这个机会,钱家必不会让大人失望。”
王兆走了。
钱二爷和钱夫人愣愣地看着钱铜手里的盐引,事先想过要么没有,要么有,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么个结果。
一向媚官的钱夫人,此时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狗官,好歹毒的心。”
宋允执也在。
闻言眸子轻轻动了动。
这几日得到了钱夫人的认可,每日都会叫他过去,一家四口坐在一起用饭,官差来之前,钱夫人还说,“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的,便饿不死...”
是饿不死,要气死了。
这不是戏耍人吗?
钱夫人骂完,便开始心虚了,回院子的路上,抓住钱铜的胳膊,坦白了自个儿的罪行,“我,我时不时会去盐桩拿一些盐,这不身边玩得好的姐妹,行个方便,送一些卖一些,是不是被发现了?”
作为盐商,这点零头算不得什么,钱家行方便的也不止她钱夫人一个。
可官府想要办你,总能找到你的过错,早不给晚不给,卡在最后一刻给,且只给了一个月...钱夫人心头一沉,莫不是朝廷的人在等着她们自己去承认错?
她脸色变了又变。
自己吓自己,就她这样的官府的人最喜欢,胆小又钱多,不宰她宰谁?钱铜道:“慌什么。”
她把盐引给了钱二爷,“卖一天是一天,同大家通个信,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必操心以后,若我钱家真不做这门生意了,给他们的钱一分不会少。”
这话钱二爷也想说,但他没这个底气,真没了盐引,那么多的盐桩,盐井都得交出去,钱家哪里还有钱。
“就咱们家剩下的那点钱,哪里够填...”
一家三口走在前方,猜测着朝廷的用意和将来的打算,宋允执沉默地跟在身后,不远也不近,正好可以听到几人的谈话,也恰到好处地保持着距离,把自己置身于事外。
走了一段,前面的小娘子突然回头。
七姑爷脚步一顿,迎上她望过来的目光。
今日的宋公子依旧耀眼,月光圆领长袍,俊秀的眉眼华贵轩昂,容若冰玉,让人舍不得亵渎半分。
小娘子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看得有些深,有些久,纵然一向能沉得住气的宋世子此时在她的注视下,不免也忐忑了起来,开口问她:“怎么了?”
她目光挑衅,分明在激将他。
宋允执决定给她那一个月的盐引时,等着便是此刻,她不愿意交代崔家的走私案,他便只能把她逼到绝路,让她主动去找茶。
她手里有茶,那日在小巷子里,他喝过了那位孀妇沏的茶,正是从蜀州运过来的散茶。
盐引的希望一旦破灭,她便会打茶楼的主意。
他要知道那些茶到底从何而来。
然而这一刻,他看着少女眼里筑起来的傲慢,想起了她后背的数道鞭痕,和她面前永远都不会摆放的燕窝,细细思来,她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反之,她施粥救民,捣毁牙行,抚养受难工人的孀妇,深受世人尊敬爱戴。
纵然她狡诈,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掺杂着目的,但她做出来的结果,正如那些接受施粥的百姓所说,切切实实是在行善。
此时的宋允执觉得至少她的心不坏,他不该如此去利用她,将她置身于险境之中,是以,他道:“把地方告诉我,我一人前去。”
——
宋世子决定剿匪之前,亲自去审了一回崔家家主。
没戴面具,也没有任何伪装。
见到王兆时,崔老爷早没了惧怕之心,笃定他找不出证据,瞟了一眼他的衣摆,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您就是问再多,我还是那句话,崔家都是被蓝明权所害...”
耳边的脚步声靠近,停在他的面前,入耳的却是一道陌生的嗓音,“是何人许了你,崔家尚有转机?”
说话的男子很年轻,但他嗓音清寂,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意。
崔老爷面色一僵,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向来人,公子一身锦缎,担风袖月,行容比作金玉也不为过,可这样一张脸,崔老爷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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