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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第 7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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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上了马车小憩片刻,于亥时末抵达裴府,下马车便问管家,明怡是否回来,得到肯定答复后,松了一口气,先回书房沐浴更衣,收拾齐整回到桌案,

坐着出了一会儿神,这才唤游七进屋。夜深,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宫纱灯,烛火摇曳,印出那张明朗的脸,一袭白衫架在宽阔的肩身,

漆黑的眸子幽静如故,照旧辨不出什么情绪。游七抬眸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所查的结果,多少有些心疼主子,跪下请了安。裴越看出他眼底强抑的情绪,

指了指角落的锦杌,叫他坐。游七哎了一声坐上,随后一五一十道来。“家主,据属下所查,夫人和青禾姑娘是三年前方抵达的潭州,在此之前,

她们没去过潭州。”裴越平静地问,“潭州是否有李明怡这个人?”游七唇齿蠕动着,艰难道,“有。”

裴越心突了下,眼角绷紧,险些失态,一旦真未婚妻确有人在,事情将变得十分棘手,那他和李蔺仪算什么,他可以容忍她骗他,却不能容忍他们之间有第三人。

好在游七很快回了一句,“不过,也是个幌子。”裴越长出一口气,“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游七猜到自己吓到家主,慌忙跪下,“属下知错。”

裴越摆了摆手,重新收整心情,“快说明白。”

游七重新坐好,接着道,“乡绅李老爷子着实有个孙女,名唤李明怡,不过这个孩子三岁那年得天花去世了,老爷子与乡镇一位郎中交好,郎中过世后,老爷子将其独女收养在膝下,小名唤银鸽,对外称是李明怡,银鸽打小习医术,与她师兄感情很要好,咱们夫人抵达潭州,顶替了李明怡这个身份,那位银鸽小姐便和自己的师兄浪迹天涯去了。”

这就怪了。银鸽并非李乡绅的亲孙女,他祖父也能将他婚事许出去?银鸽有自己的幸福于裴越而言是一件好事,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还查到什么?”

游七道,“属下觉着李老爷子有些怪,听人说李老爷子平日在村里设学堂,给人教书,可有一回,一位老汉病发,是他老人家将人救活的,属下觉着老爷子怀有神鬼本事,于医术一途十分精通,所来往之人不是当地之药商,便是郎中。”

“就拿咱们夫人来说,进京前结识了一位姓袁的夫子,这位袁夫子医术精悍,在当地十分有名,他好似受老爷子之托,照料夫人,这位袁夫子唤李乡绅不是唤夫子,而是唤师傅。”

裴越脸色一变。李乡绅的身份有蹊跷。“李家从一开始就在潭州吗?”游七回道,“李老爷子祖籍便是潭州,不过原先并不在这个镇上,后来方迁过来。”

“哪一年迁过去的?”“元康八年。”

“元康八年?”裴越脑海突然闪过一段信息,这是他遣人去陇西李府老宅查李蔺仪时,得到了邸报,李蔺仪便是元康八年三月所生。蔺仪生辰与明怡生辰在同一日,皆是三月十八。

不可能这么巧。李明怡的祖父李乡绅精

是她,她是皇帝通缉的要犯。参与党争违抗皇权的后果是什么,萧镇和王尧殷鉴不远。那一颗颗人头给的教训还不够吗?

裴越知道自己该要作何选择。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会难过。“不必再查,奔波数月,你也累了,去歇着。”

游七告退离开,书童却在这时,捧上一红漆缠枝盘进屋,“家主,这是今夜夫人的酒。”一个不大不小的银壶被搁在漆盘中,放至他跟前。

裴越目光追随银壶而动,最后定在壶身,这只银壶雕刻极其精美,壶身甚至镶嵌了宝珠,这是他特意为她挑的酒壶,酒壶大小只够她饮三盏,既叫她过了嘴瘾,也不至于伤身。

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是否饮一盏,也能解这满腔的忧愁呢。

裴越平生第一回主动给自己斟了一盏酒,学着她的模样,将酒盏靠在唇边,嗅了嗅,女儿红的香气并不十分浓烈,而是带着一股清爽的馨香,并不刺鼻,反而引人入胜。

他先饮一口入嘴,火辣辣的酒液刺入喉咙,辣得他俊脸泛红,剧烈地咳嗽,过去每饮这么一口,他便不再继续,今日却是硬生生地将整盏酒给饮尽,那张清隽的面容被酒染就,添了几分瑰艳的神采,他扔开酒盏,捂住脸,双臂撑在桌案,静静享受这股热辣的滋味,酒液扫荡着唇腔,迟迟没有吞下,如同那两回,她唇舌度进来,肆无忌惮勾着他舌尖嬉戏,搅动那池春水。

这一夜,裴越醉倒在书房,没去后院。余下那壶酒,却被送至长春堂。彼时明怡正由青禾伺候泡了药浴回房,付嬷嬷将这壶酒送进屋。

明怡披着茶白的长衫,目光定在这壶酒,缓缓落座。晕黄的灯芒恍若泼洒的一团绒光,静静地荡开这一片夜色。

过去他从来都请她去书房喝,今夜没有,是何缘故,明怡已了然。她伸过手细细抚摸那精致的壶柄,第一回对着一壶酒没有饮下去的冲动。

这时,青禾去浴室处理了那几身衣裳,折进东次间,见她盯着一壶酒看,顿时皱眉,“您刚服了药,不能喝酒。”明怡失笑摇头,“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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