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 第 79 章(1 / 2)
第79章·第79章
马车没多久便抵达裴府,二人拥吻片刻便收住势头,收拾衣裳出来。
掀开车帘,便见青禾飞鸟投林般,从当空一跃而过,径直往后院疾驰,寻嬷嬷讨烧鹅吃去了,明怡这边被裴越带去花厅,果然姐妹们簇在一处,个个手里不是针线活便是络子物件,均在为她的寿宴做准备。
明怡立在廊下瞧着,心底交织着愧疚与暖意,默了片刻,信步进屋。
无人知晓方才二人之间的刀光剑影,阖府为明日明怡生辰忙碌着,其乐融融。
怀王府此刻也其乐融融。
整座王府张灯结彩,灯火如昼。
这场宴席从清晨始,持续至夜里戌时,重要宾客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些许平日往来稠密的官员,长史留下一名幕僚宴客,悄无声息往怀王书房来了。
他听闻怀王已归府,悄声推开门,抬步进屋,绕过博古架,但见自家主上瘫坐在圈椅,捂住半张脸往后仰靠,神色好似不怎么好。
长史忙低下身子来,小声问道,“殿下,这是何故?莫非奉天殿那边给您吃排揎了?”
“没有。”怀王声线异常冷静,松开额,抬目看着他,脸上不复半点温厚之色,反而带着无声威压,“父皇那边我应付得当,并未说什么,倒是你们,折腾这么大动静,生怕父皇不知我眼下有夺嫡之望?”
长史听闻皇帝那边没有怪责,便放心下来,直起腰身笑道,“王爷,今日不同以往,恒王与七皇子均被圈禁,现如今满朝文武皆瞩目王爷,即便您韬光养晦,大家伙也会自告奋勇扑上来,一味躲着,如何叫人看到您,您是时候露面,以安民心。”
“胡闹!”怀王低喝一声,斥他道,“这天下还是父皇之天下,哪轮得到我来安民心?恒王出事这才多久,我这边便敲锣打鼓起来,你叫父皇怎么想?你以为当初七弟为何被冷落,实则是父皇心深似渊,故意提拔恒王,制衡他之故,今日我这边弄得风风火火,难保父皇不把老七放出来制衡我?”
长史闻言遍体生寒,“不成啊,殿下,可万不能叫七皇子出来,挡您的路,一旦嫡皇子现身,这么多年的谋划均白费了。”
怀王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坐起身,搭着扶手静静看他,
“王显那边可有动静?”
王显乃内阁首辅,又是礼部尚书,历来礼部尚书均崇尚立嫡立长,只需把他争取过来,这皇位便稳了大半。而眼下王显在朝中腹背受敌,急需他递过去一根救命稻草,王显若识相,就该乖乖俯首。
他承认这般做是不君子了些,可夺嫡,君子手段是不成的。
长史黑着脸摇头,“他今夜未来。”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来。”王显不会做得这么明显,“无他之亲信?”
长史再度摇头。
怀王脸色就不好看了,半晌掀起唇角嗤了一声,
“有种。”
长史见怀王神色难看,又绞尽脑汁奉承上了,“
,欣慰地看着自己的长子,抬手抚了抚他脑额,叱咤三朝的老阁老,竟忍不住老泪纵横,“为父如何舍得....”
可惜如今被恒王拖下深渊,阖府就恍若置身风雨飘摇的浪潮中,生死已由不得他们。
“还是裴东亭有远见,不参与党争,保阖族平安,我们王家该像他学的。”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嗓音,
“这怨不得祖父,也怨不得父亲和二叔...”
只见一十多岁的少年推门而入,他穿着一身宝蓝长袍,面庞白皙,很有几分芝兰玉树的模样。
这是王显最看重的嫡长孙,他一改满脸颓丧,连忙招手,“吾家的麒麟儿,快上前来!”
少年将门掩好,含泪来到王显跟前跪下,依依望着白发苍苍的王显,“祖父,怨不得您,当年若非陛下执意要将姑姑纳入皇宫,也无今日之祸。”
王显早已拂去泪痕,对着半大的孙儿,露出笃定的笑容,“孩子不哭,还不到山穷水尽之时,祖父一定保你们安虞。”
翌日三月十八,天空放了晴,艳阳万丈。
荀氏念着明怡无母,天还未亮便起床,在小厨房亲自给明怡下了一碗长寿面,夫妻俩清晨请安时,便在荀氏屋里用的早膳,裴越今日特意告了假,陪着明怡用了长寿面方离去。
用完早膳,明怡穿上新做的喜服,挨个挨个去给长辈请安,裴家有习俗,前一夜收了寿礼,翌日便要还礼。
给各房长辈行过礼,最后一家子凑在花厅开席,席间便有姐妹悄悄问明怡,“不知兄长给嫂嫂送了什么寿礼?”
明怡想起元宵夜那只簪子,失笑道,“他早送过了。”
今日是蔺仪生辰。
也是李蔺昭生辰。
皇后一早做了几样点心,一样召七公主过来一道用了,一样吩咐人送去宁王府给七皇子朱成毓,最后一碟装进食盒里。
七公主见女官备好搁在一旁,随口一问,“这食盒是要给谁的?”
皇后抚袖,目视格扇窗外,语气无波无澜,“给皇帝的。”
七公主从食案抬眸,惊喜且惊讶地看着皇后,“母后,您终于想明白了?需要女儿替您送过去吗?”
皇后垂眸捋了捋衣袖,“不必,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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