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 第 95 章(1 / 2)
第95章·第95章
烛光摇曳,室内静谧如斯。
桌案后,老夫子坐定,开始给明怡搭脉。
明怡目不转睛盯着他。
老人家已逾古稀,眉须通体发白,面颊只剩皮包骨,眼眶深陷,显得一双眸子格外深邃难辨,明怡盯了他好一会儿,摸不准他医术到何等地步,不敢露出真章,左手给他把脉,右手便催动气息,令自己的脉不至那般沉涩,不忍叫家主挂怀。
裴越也盯着他,只是老人家心渊似海,神色间看不出任何迹象。
左手把完,换右手。
大约是猜到明怡公务繁忙,也不敢耽误,没多久老夫子松开她,朝裴越点了点头,二人起身往外间来。
明怡见他们有意避开自己,连忙踵迹而出,眼看二人立于门槛处,也不凑近,就拢着袖遥遥靠在雅室这头听。
裴越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而是往老夫子问道,“她伤势如何?”
老夫子静瞥了明怡一眼,面色微有些凝重,还是照实说道,
“这位姑娘脉涩略沉,可见内伤未愈,不过看样子时常在服药,我观脉象,给她制药的医士该是位高人,如此不必老夫额外再开方子,不过裴家主,恕老夫直言,姑娘这身子于子嗣一途怕是艰难了。”他抚须叹道,“待她伤愈,老夫再给她开个方子,好生调理看看。”
裴越闻言目色微怔,就如今二人这般模样,何谈子嗣,“老大夫我就问您一句,可有性命之忧?”
明怡眼神在二人之间幽幽扫过。
老大夫沉吟片刻,“应当不到那个地步。”
裴越松了一口气,朝他郑重一揖,“她近日且忙,待过段时日,还请老大夫再给她瞧瞧,该调理便调理。”
老大夫还了他一礼,裴越打发人送他离开,这才转身朝明怡看来。
明怡老神在在望着他笑,尚未开口却见裴越已转身欲出,连忙一步滑来,抬手拦住他的去路,
“这就走了!”她瞪向他。
裴越见状,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道,
“不走,再被你掐?”
明怡目光忍不住移向他脖颈处,借着烛火瞧出昨日被她掐过之地已结了痂,抬手覆过去,抚了抚,“还疼吗?”
裴越冷笑,俊脸纹丝不动。
明怡目光定在他宽阔的胸膛,手臂打他脖颈滑落,慢慢逡巡至他瘦劲的腰身,打算来抱他,却见裴越故意侧开身,让她扑了个空,再打她身侧溜过,跨出门槛,修长的身影很快钻进马车,头也不回命侍卫驾车离开。
“诶诶诶....你有本事别来找我。悦夏”
“你有本事不吃烧鹅。”
“......”
明怡失望地叫了好几声,大有追上去的冲动,可念着身后战火纷飞,不得不扼住念头。
过去朝夕相处不觉着,如今分开了,方知这酒戒不掉,
裴家主也戒不掉。
步一步往上攀爬,在他身后跟着一黏着胡须的中年干将,正是路上匆匆易容的长孙陵,其余三千虎贲卫甲胄分明,踵迹其后。
长孙家掌京畿巡逻,对此处山川地势了如指掌,侍卫带着这三千兵马避开战场,从一小道神不知鬼不觉插入窦山镇的侧后翼。
及至半山腰,梁鹤与等人行踪被哨兵发现,值守校尉张弓喝问,
“何人?”
梁鹤与立即从藤木中直起腰身,朝山上喊道,“是我,梁鹤与!”
对方一听是世子爷的声音,顿时大喜,“是世子爷吗?”
夜色浓黑,两路人马均躲于丛林中,谁也瞧不清谁,梁鹤与定声道,“是我。”
校尉当即放心,立即着人点了火把,前来相迎,火光映照下,但见来人眉目俊朗,不是梁鹤与又是谁,“世子爷,您可算来了,侯爷等您可等得是心急如焚。”
梁鹤与压下心头酸楚,勉强笑道,“快些带我去见爹爹!”
“好嘞!”
校尉应声之际,忽见梁鹤与身后人影绰绰,顿时一惊,连忙避开少许,做防备状,“世子爷,您身后跟了多少人?”
梁鹤与往身后长孙陵等人看了一眼,语气从容,“五百人,是我策反的一部虎贲卫,这些人曾在爹爹麾下效力,今日我能得救,他们功不可没。”
校尉放下心来,“世子爷快些跟我去见侯爷!”
“好!”
这五百人拥着长孙陵和梁鹤与先上山,待他们跟着校尉下坡往中军主寨去时,余下的人马乘势扑上来,将山上的哨兵悄无声息绞死。
很快梁鹤与等人抵达营寨西翼,而余下两千五人躲在山坡处,等待信号,乍一眺望,只见无数火把在寨中晃动,如同在地上流淌的星河。
营寨处灯火通明,守卫森严,一队人马刚自前线轮替而下,正在这后寨山凹处歇着,四处可见篝火,正在烧灶做饭。
校尉带着梁鹤与等人来到营寨侧门,被守卫拦下。
“世子爷跟我进来,其余人先在这候着!”
眼看寨门一开,忽见梁鹤与突然抽剑,剑刃往上一带,利落地割下那位校尉人头,紧接着破门而入,剑指前方吼道,“弟兄们,随我杀!”
正在休整的叛军闻声惊起,但见一队禁军自坡上疾冲而下,如猛虎出栅,直扑寨中,心中大惊,匆忙提刀迎战。
双方很快熬斗在一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