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丶金线下的臣服(1 / 2)
舞会的余韵,像一道无形的金线,悄然将那刻夏与阿格莱雅联系了起来。露台一夜的疯狂与沉沦,似乎形成了某种不可逆转的亲密,即便他们不曾言说,彼此的气息却已经交缠,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此后,裁缝工房的马车偶尔会停靠在神悟树庭。上午太过正式,夜晚又太暧昧,所以通常在午后。某个阳光和煦丶不会太刺眼的日子,阿格莱雅会命侍女送来一张镶金边的邀请函,字迹娟秀而流畅,邀约教授搭车前往她的宅邸,共饮下午茶。
那刻夏,曾对奢靡生活不屑一顾的学者,竟也破天荒地,一次次接受了邀请。
裁缝师的宅邸一如她本人,华丽而精致。
每次拜访,那刻夏都会发现一些新的变化。
也许是花园里新开辟的凉亭,也许是客厅里更换了新花纹的落地窗帘,又或许是水晶盘里多了几款别出心裁的甜品。
两人间的相处,一直保持温和的距离。
他们会坐在洒满阳光的玻璃温室里,品尝来自遥远东方的香茗,谈论近期新出版的学术期刊,或圣城裁缝界的新潮流,偶尔斗嘴。阿格莱雅会浅浅微笑,倾听那刻夏对炼金术的长篇大论,并提出一些独特的见解,从艺术的角度触及科学的本质,每每令那刻夏感到惊讶。而那刻夏也会在阿格莱雅谈及布料与设计时,耐心聆听,指出稀有矿物在染料或纤维中的应用潜力。
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条界线,礼貌而温柔。
双方并不过多干涉对方的工作与生活,不踏入对方的核心领域。
茶杯碰撞的轻响,偶尔交织的目光,都带着一种尚未言明的暧昧。
那刻夏会注意到她眸光中一闪而逝的欲望,
而阿格莱雅则会观察教授双手轻微的紧张。
那些细微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能透露他们隐藏在礼节下的情感。
在克制而疏离的表象之下,阿格莱雅渐渐用她的方式,渗透了教授的生活。
一次寻常的下午茶后,那刻夏被马车送回家。
侍女恭敬地呈上盖着阿格莱雅家族徽章的合同。
那是一笔庞大得令人咋舌的资金,针对神悟树庭智种学派进行长期赞助。
合同明确指出,资金将用于委托研究高阶黄金裔Alpha的易感期中和剂,
一旦完成研发,剩余金额将由那刻夏教授全权处理。
黄金裔Alpha极其稀少,他们的易感期往往极端暴力且难以控制。
这份赞助不仅是对学术研究的慷慨支持,
更是一种无声的丶针对“自身”的未雨绸缪。
那刻夏凝视合同背面简单的一句话:“舞会后的补偿。”
抚摸阿格莱雅那花体般优雅的签名,
心中不由得浮现复杂的情绪。
她总是给出难以拒绝的提议。
以曲折而强势的方式,将自己的想法贯彻到底。
裁缝师更私人的关怀,则以隐秘的方式呈现。
某日清晨,那刻夏准备外出采集实验材料,发现门前多了精美的礼品盒。
他好奇地揭开盒盖,一条男士丝巾静静躺在其中。
深色的丝绸质地,触手丝滑沁凉。丝巾边缘,以极其细腻的魔法金丝,缀饰蜿蜒的藤蔓图案,每片金色叶缘仿佛被赋予生命,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那刻夏拿起它,感受精湛的绣工和蕴含其中的魔力。如此典雅复杂的编织手法,唯有阿格莱雅才能做到。
这是一条为Omega量身定制的颈部保护巾,能有效阻隔Alpha易感期信息素冲击,隐匿Omega信息素外漏,甚至在紧急情况下,提供物理性防咬保护。它无声地宣告着制作者的身份,以及那份不曾说出口的丶深刻的追求。
他将它试围在颈间。
丝绸抵在腺体周围的肌肤上,来自阿格莱雅的芳香,此刻温婉地飘散,与清浅的薄荷香气隐隐相融。
这条保护巾,像一个无声的拥抱,提醒着那刻夏,他们之间那些尚未言明,却已深入内心的交流。
在裁缝师宅邸里,侍女们有时会在主人看不到的角落,交换一个愉快的眼神。
她们很久没有看到主人那么放松了。
阿格莱雅在勾勒服装草图时,唇角经常浮现出不自觉的浅笑;
在裁剪丝绸时,瞳孔会闪过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们看着女主人耗费几个月的心力,
亲手为一条颈部保护巾挑选最理想的防咬素材,并以近乎崇敬的态度精绣藤蔓。
女主人虽然从未对外人,甚至从未对那刻夏教授说出那三个字,但她们都知道,她们的女主人,那位高高在上丶内心曾干涸枯萎的阿格莱雅,终于重新恋爱了。这份深情,藏在精心挑选的茶点中,藏在默默签署的合同里,最终凝结在那条奢华精美的颈部保护巾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易感期风暴降临之前。
裁缝室内,香气厚重得近乎黏稠,每一寸空间填塞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玫瑰气味,带着焚香感,无形的火焰,在视线不可及之处灼灼燃烧。这并非寻常的香气,它裹挟着狂躁丶失控与极致的占有欲,每一缕都像一根无形的针,刺向感官最脆弱的部位。
屋内一片狼藉,裁剪到一半的绸缎被撕裂成条状,歪扭地垂挂在半毁的人体模特身上。常用的针线盒被打翻在地,各色丝线缠绕成混乱的网,闪烁着阴森的光泽。落地窗被天鹅绒窗帘遮蔽,几道微弱的光从缝隙中透入,却显得室内更加阴暗丶压抑。
阿格莱雅,那位平日形象完美丶将一切掌控于针线之间的顶级裁缝师,阴沉地坐在裁剪台旁,一袭原本华贵的桃心领鱼尾白礼服破烂半敞,几道粗暴的撕痕横贯胸口,露出浑圆雪白的乳沟。她的金发散乱,几缕发丝黏在布满冷汗的脸颊旁。眼眸不再理智,被一层薄薄的丶欲望的浊气所覆盖,瞳孔燃烧着两团无法熄灭的活火。
她的易感期,已经多年未见,这次竟来得比任何时候都凶猛。
黄金裔斗争的天性将她平日构建的形象彻底冲垮,只剩下最原始的丶野性的Alpha本能。她撕碎一切未完成的作品,因为那些未能接近“极美”,她喉管深处发出恐怖的低吼,带着困兽的压抑与痛苦,偶尔冒出一两句意义不明的咒骂,回荡在阴暗的空间里。
侍女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颤抖着避开,甚至不敢靠近。
她们知道,易感期的Alpha如同失控的狂人,阿格莱雅这样顶级的Alpha,信息素一旦暴走,足以压垮任何低阶Alpha或Omega。
在多次尝试送入镇定剂无果后,
唯一的选择便是派人向主人亲近的教授求援。
“教授!求您了,阿格莱雅女士她……她状况很不好!”
为首的侍女来到神悟树庭,声音带着哭腔,急急敲着实验室的门。
那刻夏在实验室里猛然抬头。
空气中,即便只是残留在侍女上的气味,
他依然能感受到一股远超寻常的Alpha信息素波动。
那股霸道而浓烈的玫瑰香气,
此刻几乎能穿透所有阻挡,直接冲击他的Omega腺体。
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阿格莱雅的易感期。
而且,情况似乎比传闻中任何Alpha易感期都要来得危险。
没有多余的迟疑。
那刻夏立刻抓起身旁小巧的皮质囊袋,
里面装着早已研制好的中和药剂。
这是他根据炼金术典籍中的古代配方,结合现代知识改良而成,
专门针对高阶Alpha失控的信息素而研制。
虽然无法缩短易感期,但可以平复狂躁感,使周遭的人不被误伤。
那刻夏深吸一口气,这几个月来,与裁缝师的和谐相处,
让他早已认定,发情期来临时,阿格莱雅会是他共度热循环的唯一选择。
只是Alpha的易感期……
那刻夏只目击过一次,平时开朗的模范生白厄,
拔剑将真言狮口击毁的样子,令人心有余悸。
他摇摇头,甩开心底的不安,围上保护巾,
将Omega信息素尽可能收敛,便随侍女搭上马车。
当他推开裁缝室厚重的木门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浓郁的玫瑰信息素如同重锤,迎头猛击,几乎让他双膝一软。
那股强悍的压迫力,瞬间激发了他体内Omega的本能,
他的腺体在微微颤抖,分泌出清浅的薄荷香气,
企图抵抗却又显得如此无力。
室内昏暗,破碎的布料遍地,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暴风。
阿格莱雅,一只被困在欲望中的怪物,伏在缝纫台前,
抓紧了量尺,眼神狂乱地扫视着入侵者,牙缝发出阵阵低吼。
她半敞的礼服勾勒出惊艳的完美曲线,
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情欲的潮红。
“阿格莱雅?我带了药。”
那刻夏入内,敲了敲门框提醒。
她嗅到了他的气味。
尽管教授极力隐藏,作为敏锐度达到极限的Alpha,
她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那缕沁凉的薄荷味。
裁缝师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神从野性转为一种饥饿的占有。
“阿那克萨戈拉斯……”
她的声音粗糙而低沉,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虚弱,
而是因为她体内那份对Omega的原始渴望,
见到关注的目标后,变得更加汹涌。
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无数金线如离弦之箭,朝他射来。
那刻夏试图闪躲,但他手中还握有药剂,担心会弄碎试管,
只好任由金线缠绕上四肢。
她将他拖回缝纫台冰冷的木板上。
巨大拉力让那刻夏碰翻桌上堆叠的材料,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瓶未拧紧盖子的墨水瓶也随之滚落,瓶塞脱开。
深色墨汁,泪珠般从缝纫台边缘滴落。
阿格莱雅原本洁白的礼服,被墨水迅速晕染,
浸透了胸前的布料,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在昏暗中引人遐想。
阿格莱雅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她的Alpha本能被这种“污染”的感觉激怒。
她狂躁地嘶吼一声,
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在那个刻夏身上。
“你,毁了,我的衣服……!”
她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愤怒与委屈,
那是只有在极度失控的易感期才会展露的脆弱。
她伸出手,抓住教授的胸口,将他整个人向前一扯。
那刻夏不甘示弱,以膝盖顶着阿格莱雅的肋骨,不让她近身。
“先吃药。”
他哄着愤怒的裁缝师:“看,你送的礼物。”
那刻夏指了指脖子,防咬保护巾安稳地系在上面,
金线绣着美丽的花纹与家族徽章。
“我的……不是其他人的。”阿格莱雅低吼。
“没有其他人。”
那刻夏伸出手,打开试管盖:“只有我们……你可以放心吻我了。”
那刻夏仰头将药剂含在口中,下一秒,获得允许的阿格莱雅就啃上了他的唇。
被她吻得失去平衡,那刻夏张开嘴,让药剂藉由唇舌交缠流入对方口中,尖锐的牙齿轻咬他舌头,带来一阵刺痛。一股浓郁的信息素从咬合处涌入,如同被注射进血管的毒药,直冲那刻夏脊椎。他的Omega本能在信息素冲刷下逐渐唤醒,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从口腔扩散,麻痹了所有的神经。
阿格莱雅离开教授的唇,她转而寻找后颈,张开一排森白的尖牙,狠狠咬下!
那是Alpha在极度渴望与占有欲驱使下,试图直接标记Omega的本能反应。那刻夏痛得额冒冷汗,庆幸自己带了防咬保护巾,丝巾确实发挥了功能,隔绝了针对腺体的攻击行为。
“你先是在舞会毁了我的腰带,现在又毁了我的衣服!”
阿格莱雅的声音闷在防咬保护巾中,变得模糊低沉,带着一丝野性的满足与残酷:“现在……你得赔上你的一生!”
那刻夏感到脑中嗡嗡作响,意识开始模糊。
他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她想要什么。
那是一种比交媾更为原始的冲动,在易感期中Alpha对Omega的标记欲望。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发热,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欲从腺体深处涌出,冲击着他的理智。
但标记是重大的决定。
不可以在如此混乱,如此冲动的情况下进行。
从来没讨论过这件事。
所以绝对不行。
他挣扎起来,试图推开她的牙齿。
在混乱中两人一同滚进了缝纫台下的布料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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