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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的呢喃梦话,浮现在幼小顾鸢心中的不止有恐惧,还有未曾蒙面母亲的清晰身影。
父亲不明白穆含玉为何如此绝情,为何这样对他。
他不明白自己如何受了对方的引诱,走到如今的绝境;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离开了穆含玉,却已经没法再活出个人样。
可顾鸢懂。
只有十岁的顾鸢站在醉成一滩烂泥的父亲面前,清晰明了地猜到母亲当年每一次选择;看穿了藏在甜蜜爱情中的险恶陷阱。
父亲本来就不过是母亲的一次消遣,哪怕有了孩子也是这样。
只是他自己呢,他自己对母亲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不用猜测,顾鸢早就知道自己对母亲来说远没有自我重要。
但在三年前,当他从郁致口中得知母亲轻飘飘地将他当做是折磨、拖累父亲的工具,为了这一场对母亲来说并不重要的虐待游戏,而不得不牺牲前半段人生时。
他很讶异地发觉,继承于父亲的软弱血脉依旧会让他痛苦。
顾鸢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液,拖着下巴,摇摇晃晃地松开了手。
玻璃酒杯在地上摔个粉碎。只可惜人并不如同玻璃制品那样脆弱,总是有法子将自己再重新捡拾回来。
顾鸢心想:就算是在监狱中,穆含玉也非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控制力;但她偏偏在漫长的10年里不曾找过自己。
他立马又猜到了为何如此。
因为穆含玉知道顾鸢不会轻易死掉。
哪怕再痛苦,再身陷泥淖;顾鸢起码不会跌落到自我了断的那一步。
至于剩下的。如果顾鸢能熬下去,那就是继承了她血脉的骄傲。
如果没能熬过。
也就不过是个连母亲的姓都不配继承的私生子。
顾鸢当真不恨母亲。
因为从十多年前他就知道,母亲就是这样一个怪物。
他低下头,看着面前满地破碎的玻璃渣;心想要是明天让白晓见了,估计又要大惊小怪,反复叮嘱一番。
如果是穆弘呢?
顾鸢有些头痛,不愿再想下去。
他倒也不会一直沉溺在这样的情绪中——只是人有的时候就是想醉一场,不是吗?
门边传来门芯转动的声音,顾鸢还以为是自己醉酒后的恍惚幻听。
接着,对方瞧见了地上摔碎的杯子,以及滚了一地的啤酒易拉罐,很是大惊小怪了一番。
“学长,你怎么醉成这样?喝了那么多酒?”
白晓的脸突然凑得离他很近:“学长别动!你只穿了...只穿了衬衫,别踩在玻璃上。”
学弟犹豫着伸手,貌美的学长柔弱顺从地靠在他的肩上,被他轻而易举地挽着腿弯抱起。
虽然比学长高些,可顾鸢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就连白晓都没料到学长这样轻——简直是被蚀空血肉的美艳皮囊,让他莫名其妙的鼻子酸了一下。
他将学长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沙发上,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赶忙将地上的杂物垃圾清扫干净。
“学长...”白晓语气犹豫,眼神躲闪着并不敢直视对方,“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开心?”
白晓也察觉到了?
即使醉了酒,顾鸢也本能地可以窥探任何人心中的所思所想。
哪怕察觉到了什么,只敢将自己摆放在一个卑微位置的学弟,是绝不敢这样直接询问顾鸢的。
所以——
“是穆弘让你来的?”
他轻轻笑了笑,“看我这段时间不开心,所以要给我找些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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