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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汽在玻璃上撞出白雾,氧气好像变得稀薄。
一人低着头沉默看手机,一人仰头闭眼躲头顶光线。
深色潮痕在安静疯长,那水迹在贝言目光里,就这么洇向贝言。
…
顾知宜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淋湿,冷战中,那把单人伞在他手里几乎全部倾向身侧人。
打开家门,贝言滴雨未淋,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机。
顾知宜默然带着潮湿的一切打开抽屉,找体温计和感冒药。
电子体温计滴滴两声,报出高烧提醒。大概是这几天连轴转外加淋了雨。
顾知宜摘掉手表,简单用冷水对付着喝下感冒药,倚在厨房水龙头前,等待水煮开。
他稍微撑着身体垂头,也许是发了高烧的缘故,看着比平时更安静。
“Game Over.”
电子音笑话贝言输掉这一局,她又开了局新的。
手柄摁得啪啪响,这回倒是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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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声音水煮沸了,那白汽有些像电话亭中蒸腾的呼吸。
顾知宜没动,没有关火,垂着头甚至让人分不清是不是睡过去了。
秒针走完一圈,贝言放下游戏机,走过去替他关掉火,在狭窄的厨房转身倚在他对面,垂着眼皮抱臂:
“你不是说你停车吗?你那是停车的路吗?说起来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光下,顾知宜的衬衣近乎湿透,身上的雨滴掉落在地板,又想洇向贝言。
贝言冷淡盯着他,话里强压愠意,“你猜我心思猜得轻而易举,我对你却一无所知,顾知宜你瞒我太多了,这样不行。”
对方的脑袋很轻地动了下,镜框浸在光线里。
“很难。”
顾知宜忽然吐出这两字,看不清神色,只是语速很缓。
贝言话顶上去:“来你说,什么很难?”
“没有轻而易举。”他的冰冷开始弥散,喉结滚动的水痕没入衣领。
顾知宜缓缓抬起那张漂亮的脸,支着后身静盯着她,镜片后的目光像是滚着热雾,大概快要烧迷糊了。
“很难。想了解你很难。但我全都用心做了,所以我了解你。那不是靠猜。”
这听着怪怪的。
贝言伸手拽住他工牌,顾知宜高烧着力气不足,又或是习惯纵容她。
总之笔挺脊背被轻易扯折,镜框滑落到鼻梁,终于露出那双被高热烧得泛红的眼睛,掀睫盯她。
贝言心跳跟着一乱,皱眉,“顾知宜我知道你,你又要说做这些是因为联姻了,我是你分内的事对吧?”
连答案都预设出来。
可顾知宜的眼里忽然烧起暗火,咽下某种濒临爆发的情绪,唇齿每个字冷得近乎恨然:
“不联姻也是我分内的事。”
音一落,贝言彻底压不住火,愤愤道:“顾知宜你最好也别做猫。”
她越说越火大,“在心里说想有什么用,猫想要什么还会直接喵喵叫两声你能不能懂。”
影里,顾知宜的唇线有松动的痕迹,但贝言忍无可忍,恨恨亲了上去。
那瞬间,顾知宜的呼吸骤然屏住。
他脊背绷得笔直,下意识撑住身后的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要抓住这最后一点理智的支点。
可唇舌相撞时,那支点也崩塌了。
冰冷的山峦在雪崩。
他喉结狠狠滚动,像是吞咽某种压抑太久的渴求,然后缓慢、生涩地咬了咬她的唇,等确定她不会生气,才埋头手臂将她稍微收紧在自己领地里。
心底的暴雪被喘息烫得融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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